“你現(xiàn)在是不是在歌廳？我都聽見音樂聲了，一個男的在唱歌，對吧？”

“是的。就是那個大腕兒記者在唱。”

“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我問你感覺怎么樣？”

“別扯這些了。施大爺已經(jīng)知道你妻子來到北京的事了。”

從聲音上盛珠就知道高文立即驚慌失措了。

“他是聽樓下李大爺說的，李大爺看了你的電報。”盛珠說。

“那……你……怎么說的？”

“我說……等一下，我把電話拉出去?！?/p>

盛珠發(fā)覺吧臺服務生在注意她，同時又害怕吳老板追來，便拉著電話線來到門外，然后把門掩起來，這下安靜多了。

“喂，你聽清了嗎？”

“聽清了。喂，你是怎么跟施大爺說的？”

“我說李大爺弄錯了。施大爺怕我上當受騙，他不懷疑我是你妻子，他懷疑你在外面亂搞。我看沒多大關系，你若見到施大爺一口咬定李大爺看錯了就是了。我說這幾天你陪我在餐廳睡，不回去了?！?/p>

“對，對，就這么說。我一找上房子就離開那兒。”

“你今天沒找房子？”

“今天陪了她一天，哪有時間找房子！那位記者沒有纏著你吧？”

“怎么，你吃醋啦？”

“沒有，”頓了一下，高文又說，“我若吃醋太不應該了，我在守著老婆，哪有權利干預你呀！”

“好了，我就告訴你這事。反正你咬定是李大爺搞錯了就行了?！?/p>

“知道了?！?/p>

“沒別的事吧？”

“你就不能和我多說一會兒話？急著去陪那大腕兒記者？他是記者，我也是作家呀，我不比他低。”

“好了，好了，明天再聯(lián)系?！?/p>

“別忘了用先生的名義?！备呶奶嵝训?。

盛珠推門進來，排山倒海般的迪斯科音樂和狂歡亂舞的人群使她在一剎那間感到懵懂迷惑，她不知道自己面臨的是什么樣的場合，大腕兒記者唱完歌之后就放這種快節(jié)奏的音樂了。盛珠不知道，她還以為大腕兒記者在歌臺上唱歌，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大腕兒記者和吳老板都在舞池里狂舞。

盛珠在把電話放在吧臺上的時候，朝吧臺服務生歉意地笑了笑。

高個兒的吧臺服務生笑道：

“沒關系。一般打電話都把線拉到門外去，營業(yè)時間這里根本聽不清?！?/p>

盛珠在向座位走去的時候，大腕兒記者躥上來一把抱住她：

“寶貝，我們抱在一起跳?！?/p>

盛珠難受至極，大腕兒記者嘴里噴出的酒味兒令她惡心，她用力一推，大腕兒記者踉蹌撞在唱“夕陽”、“暮色”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