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微笑,“再見。”
他也笑,“再見。”
然后我關上門。
沈渡從此之后,再沒有在我面前出現(xiàn)過,而我開始經(jīng)常失眠。
畢竟身邊突然少了一個人的溫度也是要花時間來適應的。
一星期以后,我開始嘗試用沈渡的ID來登陸游戲。
沒有受到任何阻礙,我猜他的密碼一向猜得很準,而他自己很明顯再沒上去。
我用他的口氣說話,我用他的態(tài)度對人,我用他的方式游戲。裝作他還在這里,或者,裝作我就是他。
以我們這么多年的了解,我要在一個虛擬的世界里模仿他,易如反掌。
有人知情,有人不知。
電腦上的時間顯示23:00,我向大家打出再見的表情。
回應聲此起彼伏,沈大哥晚安。沈渡GG拜拜。沈渡再見。
我笑,關了機。
我自己最清楚,沈渡永不會再見了。
無論我做什么,他都不會再回來。
第二天快下班的時候,接到小樓的電話,說她的房租到期,房東不肯再租,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房子,問可不可以在我這里先住幾天。
我住的是父母留下的房子,三室兩廳,四樓。地段稍微有點偏,是當年城建拆了我們家的祖屋補貼的。沈渡他們家就是賺地段太偏不肯要,才結束了他和我的鄰居身份。不過現(xiàn)在地鐵修過去了,出門走路十分鐘就到地鐵站,也沒什么不方便的。
自五年前父親去世,兩年前母親嫁人,一年前沈渡離開,就只剩我一個人住。有時候還真覺得房子太空了,小樓說要來住,正合我意。于是很開心地叫她收拾東西過來就是,反正我晚上一般在家。
下了班,早早回了家,想趕在小樓來之前將沈渡留在這里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收起來。他放在衣柜里的衣服,他放在浴室里的刮胡刀,他放在茶幾上的香煙。其實早應該收拾的,只是一直舍不得。
有時候看到那些充滿了自己生活的瑣碎的他的東西,就會有一種錯覺,就好像他不過是下樓去買瓶啤酒,或者只是在加班,一會兒就會笑嘻嘻地開了門進來,還沒見著我的人呢就拉著嗓子大叫:“七七,看我?guī)裁椿貋砹恕?rdquo;
然而那不過是個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