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棠這才注意到那個小廝,微微皺眉道:“是你有冤要訴?”
那小廝聞言猛點頭,“小人府上出了命案,十萬火急,否則借小人幾個膽子,也不敢這么一大清早就來煩擾大人?!?/p>
命案!
宋玉棠一愣,“那你速與我來?!毖粤T,又一掃陸元青,“陸師爺不一起進衙門嗎?”
那小廝也吃驚道:“原來公子是衙門的師爺啊!”
陸元青對他微微一笑,“目前還不是?!睆陀洲D(zhuǎn)頭對宋玉棠道:“我昨日所提的蓋印文書呢?”
宋玉棠聞言,一臉不悅,但還是從袖中掏出一物,漫不經(jīng)心地丟過來,“喏,你要的蓋印文書。真不知道公子看上你哪里了……”當然后半句是小聲嘟囔的。
其實宋玉棠是有心難為陸元青的,他丟出的是一張文書,簡言之,就是一張紙,一張紙能有多重?再加上宋玉棠在衙門口的石階之上,而陸元青不僅站在石階之下,而且距離石階還有些距離,兩人相隔距離有些遠不說,而且宋玉棠擲出文書的角度,也故意偏離了陸元青所站的位置,他心里認為,陸元青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將文書接到手里的,必須彎腰去撿,不能否認,他確是有心折辱此人。
擲出文書之后,他就等著文書落地,等著陸元青尷尬,只可惜他想錯了。
一直無風的清晨,忽然揚起了一陣微風,不偏不倚地帶起了這張文書,文書順風飄至陸元青的面前,而他所需做的,只是伸出手,然后,優(yōu)雅地接住。
陸元青輕輕展開手中的文書,仔細看了看,才一笑道:“那我們進衙門吧?!敝皇沁@一笑一語皆不是對著宋玉棠,而是對著那一旁已經(jīng)看得目瞪口呆的小廝。
宋玉棠“暗害”之舉失敗,也不知是心虛還是惱羞成怒,他只是瞪了陸元青一眼,哼了一聲,率先走進了汴城縣衙門。
沈白坐在偏廳,靜靜地聽完小廝的陳述,微微皺起眉來說道:“你說府中死的婢女全身赤裸,未著寸縷,而且下體被抓撓得不成樣子?”
那小廝本是一臉的尷尬之色,見沈白神色如常,倒顯得自己沒有見過世面了,遂穩(wěn)定心神道:“小人魏周回稟大老爺,確實如此。今早,府中負責浣衣坊的彭嫂,本是怕耽誤夫人早上起床后的穿用,拿著夫人點名要穿的衣物趕早想給夫人送過去的,只是路過那后花園時,卻遠遠地好似看到一片白花花的物什,心里還在納悶不知是何物,等走近了一瞧,嚇了個魂飛魄散,連手里的衣服都掉在了地上。她在靜悄悄的早上這么一喊,可不把整個府都驚動了唄,待我們趕過去一看,唉,那白花花的物什,原來是府中伺候夫人的婢女紅衣。她死得也叫個慘,一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姑娘,被人赤條條地剝了個精光,就這樣陳尸在府中的后花園中,下面……被抓得慘不忍睹??!唉,真是造孽啊!”
沈白聞言,靜坐了片刻,才問道:“你們府中人,可有移動過尸體?”
那小廝道:“除了給死尸披了件衣物,倒也不曾移動過什么……大老爺明鑒,總不能讓人家一個好人家的姑娘就這樣死了,還顏面掃地任人觀看吧?”
沈白聞言點點頭,沖一旁的宋玉棠道:“玉棠,吩咐下去,叫上衙門的驗尸仵作和捕頭,再帶上幾名衙役,和我一同前往劉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