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孫儀他們過來道謝。
巫瞿板著面孔:“只此一回?!?/p>
趙纖答:“明白,陪酒陪舞沒意思?!?/p>
四個女子整天不開胃,憔悴不堪,未老先衰。
巫瞿心掛著病貓,匆匆趕回診所。
看護認得她,迎上:“醫(yī)生有話說?!?/p>
年輕醫(yī)生只穿著藍色手術恤與牛仔褲,他看著巫瞿:“你是狗主人?”
“狗?巫瞿一愣,我?guī)淼氖秦??!?/p>
看護過來,打開毛巾包包,正是那只可憐的小動物,縮成一團,比從前更丑,身體上毛不少部分被剃光縫針。
“是這一只,巫小姐,它不是貓,它是只一歲大雄性約瑟混種犬。”
“送進來之際,尾巴與雙耳都被壞人剪掉,又毒啞聲線不能吠叫,所以誤以為是貓。”
巫瞿緊握雙拳,什么樣歹毒的人,該把他雙耳也切下。
“真令人發(fā)指,它被丟到街上,接著,又被車子輾過?!?/p>
受騙,丟棄,當作死掉。
“遲十分鐘送來已失救,醫(yī)生把它麻醉,洗凈,注射,縫針,除蟲。那些可怖蛆蟲似黃豆般大小…….可是仍不知能否脫險。它右后腿癱瘓,不能行動,還有什么毛病要等醒轉(zhuǎn)才知。惟一不幸中大幸,經(jīng)過檢查,它雙目無恙,可以視物?!?/p>
巫瞿凝視那段破毛線似小狗,輕輕問:“活下來了沒?”
“有待觀察?!?/p>
這時醫(yī)生才輕輕開口:“巫小姐,很高興你也是愛護動物人士,但小狗即使存活,也五勞七傷,很難享到長壽。受過殘酷虐待,它會存有陰影,不易再信任人類,不適宜做寵物,也很難照顧,不如送到防止虐畜會?!?/p>
巫瞿看到醫(yī)生桌上名片,他叫王甲。
“王醫(yī)生,到了那邊,它命運又如何?”
“待康復后待善心人士收養(yǎng)?!?/p>
巫瞿毅然答:“我就是那個人,不必輾轉(zhuǎn),請幫我盡力治好它?!?/p>
王醫(yī)生沉默一會,再輕輕問:“它叫什么名字?”
巫瞿從未養(yǎng)過動物,不禁一怔:“醫(yī)生你說?!?/p>
這時,外邊帶著寵物看病的一位胖太太大聲疾呼:“美元頹到這種地步,唷,歐元又泡湯……”
醫(yī)生說:“不如叫美元吧?!?/p>
“美元?好,美元會升。”
看護露出微笑:“哈,Yankee Dollar。”
她伸手撫摸尚未蘇醒的小狗。
巫瞿問:“后腿……”
“有一個醫(yī)治方法?!?/p>
“請快說?!?/p>
“這是最新治療,但效果奇佳:把它近肚臍處脂肪切下手掌大小一片,寄往美國某實驗所,用最新技術抽出脂肪內(nèi)干細胞,轉(zhuǎn)為注射劑,再寄回我處,替動物注射醫(yī)治?!?/p>
“啊,那多好,收費多少?”
“約五至八千美元?!?/p>
巫瞿不禁失笑:美元醫(yī)美元。
“我愿意支付,王醫(yī)生,請盡快著手。”
“待它度過這次難關才說。”
“是,是?!?/p>
“它暫時在我處留醫(yī)?!?/p>
巫瞿突然問:“晚上,晚上你們可有人看視?”
“我們此刻有七只寵物在此,包括一只鸚鵡及一只蜥蜴,晚間有專人守護?!?/p>
巫瞿放下心。
她忽然想起問:“王醫(yī)生,干細胞可用于諸動物,那,人類呢?”
王醫(yī)生這樣答:“這個答案,請巫小姐到互聯(lián)網(wǎng)醫(yī)藥頁上尋查。”
“是,是?!?/p>
她到外面柜臺結(jié)賬。
“醫(yī)生說,這是義務服務。”
“不可以——”
“醫(yī)生本來也是防虐畜會一分子?!?/p>
“至少讓我付針藥費。”
看護進去一會,出來說:“醫(yī)生說,那是八百零五元?!?/p>
她用過信用卡把它還給巫瞿。
巫瞿離開診所。
現(xiàn)在她是一只小狗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