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砸到什么很硬的東西上,震得我虎口生疼,腦仁兒也疼,疼痛一刺激,人倒是清醒了些。
臉上“噼噼啪啪”挨了幾巴掌,還有聲音在罵:“瘋子,不讓鬼咬死,也被你害死了。”
我晃晃腦袋勉強(qiáng)睜開眼睛,頭側(cè)神經(jīng)一抽一抽地疼,手里的球棍架在石壁上。蔥頭縮著頭,半蹲在球棍下,拿刀的手扣著我的手腕,腳下扔著已經(jīng)燒盡了的火把,腦袋上戴了一頂?shù)V工帽,頭頂探燈的光線雪亮,另一只手看樣子又要往我臉上招呼。
“醒了醒了,別打了?!?/p>
“哦,醒了啊?!彼忠凰?,本來被他半拖著走的我直接臉朝下?lián)湓诘厣?,凹凸不平的石頭硌得全身都疼。
“我雖然帥,還沒帥到你嫉妒得要?dú)胰莸牡夭桨?!”我沾著一臉?biāo)槭涌繅ψ谝贿叄柚綗舸蛄恐車?,明顯不是我們剛才被怪鳥圍攻的山洞。這里兩個人錯開些勉強(qiáng)能并行,整個通道呈長方形,明顯是人工
開鑿出來的?!澳阏媸俏矣H祖宗,都什么時候了還能睡得著!你的腿到底行不行?剛剛好像你就一條腿能跟著挪動幾步,那條腿一直拖著地。”拍一拍右腿,像拍在了冰柱子上,有些僵硬,不過伸縮自如,我
說:“還行,沒什么事兒。唉,頭轉(zhuǎn)過來,借你腦袋上的燈使使。”“怎么了?”借光一看,右腳靴子上一排牙印,我慶幸道:“那鳥的牙口也不怎
么地,沒咬穿靴子,肯定沒中毒。”“切,那就是沒事兒唄,沒事兒還不趕緊走,誰知道一會兒又會蹦
出什么怪東西?!薄斑@是哪兒???歡少他們哪兒去了?”“不知道!那群怪鳥太勇猛,比猴子厲害多了,又抓又咬的滿眼都
是。你記得半空掉下的一堆破銅爛鐵吧?我就想,咱們那么多雙眼睛盯著它肯定不是憑空出現(xiàn)的,應(yīng)該有出來的路。還別說,在呂媚旁邊火光沒照到的地方,離地一尺真有個甬道。你當(dāng)時閉著眼睛,爪子亂揮,怎么叫都叫不醒,霍爺我連拖帶扛地好不容易把你拉出苦海,差點(diǎn)兒被你一棍子開瓢!”蔥頭這貨唾沫星子四射地一通說,末了咽了口口水奇怪道,“不對啊,歡少明明看見咱們進(jìn)洞了,怎么沒動靜?”
甬道里靜悄悄一片,不像是有人跟在我們后面的樣子。蔥頭轉(zhuǎn)回頭拿頭頂探燈照去。大爺?shù)模〔皇鞘[頭胡扯就是我幻覺了,身后五六米左右就是石墻,
哪有什么洞口?!蔥頭號叫著撲上去捶打著墻:“娘的,見鬼了。洞口呢?!”鬼!我一聽這個字就覺得寒流過境,猛地打個哆嗦?!八朗[頭,別亂喊!退不回去就往前走吧,反正只有這一條路?!?/p>
“也是,以前沒有歡少指路,我也沒少挖過東西,照老樣子來唄,誰怕誰?!迸呐奈壹绨蛞桓焙罋鉀_云霄的鳥樣,“走吧,老幺,哥帶你見見真寶貝去?!?/p>
寶貝個屁,要是能活著出這個洞,老子這輩子都不鳥你!我心里暗罵了一句,蔥頭現(xiàn)在很像我以前認(rèn)識的蔥頭,但誰知道他什么時候會翻臉再給我一悶棍!
甬道的路很奇怪,是略微向下傾斜的角度,而且每隔一步就明顯凸出來一條棱,不知道當(dāng)初修了是干嗎的。四叔店里亂七八糟的古本書很多,閑來無事翻看倒也見過幾本墓葬制式的書,蔥頭帶我來的這個地方完全超出了我那少得可憐的認(rèn)知,唯一能判定出來的是這樣修在山體內(nèi)部的墓葬很少會有翻板陷阱。
這些都沒什么可怕的,讓我心里直泛冷氣的是甬道兩邊墻上的畫。每隔幾步就有一個跟真人大小差不多的人像,穿著清朝官服,跪在甬道兩邊的墻上,是個側(cè)影。我跟蔥頭站著的這條路就像金鑾殿上連接著龍椅和殿門的那條紅毯,兩邊跪著文武百官。在這條黑漆漆的甬道里,這些壁畫十分詭異,我總覺得他們會從墻上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