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正歡露出了很識相的笑容,滿意地拍拍蔥頭肩膀,答:“一個破石俑當然不能把小爺怎么樣,不過我還真打不過它。那一身石胎,打了半天,我們一點便宜沒占上,槍打上去,除了留個孔,一點破壞性也沒有。我那兵器戳上去還不斷了??!”腦袋往后甩了甩,“還是后面那個刺猬頭小哥機靈,一個雷管砸上去,把那石俑的腦袋炸了個稀巴爛,我們才順利過關?!?/p>
打完了怪物,結(jié)束了混亂,就發(fā)現(xiàn)我跟蔥頭不見了。一行人把發(fā)生混戰(zhàn)的那個洞穴兩邊墻壁摸了個遍,也沒找到有什么機關入口,呂媚都沒法子的時候,別人就更想不出找人的辦法。本來山體內(nèi)的各種甬道就讓人摸不著頭腦,根本不可能撒開人手四面八方地找人。這個地方又這么古怪,根本不敢大聲吆喝,說不定聲音還沒傳到我倆耳朵里,就招來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了。最后沒了辦法,只能邊走邊看情況,幸運的話會在曲里拐彎的山體某處遇上還活著的我倆。至于我倆是否能從迷宮中走出來只能全憑運氣了。
有呂媚在,根本不需要判斷方向,這片迷宮仿佛就藏在她心里,每次指方向帶路都毫不遲疑,跟著走就好了。樸正歡和黑袍子等人曲曲折折走了好一陣,又回到了一開始碰上銅猴子的地方。地上還是老樣子,東一具西一具地鋪著尸體,倒沒見著那些銅猴子。穿過尸地又走了一陣子,地勢在某處洞口突然開闊。眼前一片足球場那么大的空地,空蕩蕩的沒有一根支柱,墻壁上粗糙地雕著些人物、亭臺樓閣,唯一能辨認出來的一幅圖是圍場狩獵,其他的圖都只雕了幾筆,零零落落也看不出什么實際的東西。
走出一段距離,在空地中央的黑暗中立著座牌樓,牌樓前面左側(cè)立著個足有兩米高的石像。講到這兒的時候,樸正歡故意賣了個關子:“知道這個石像是什么東西嗎?”我跟蔥頭很配合地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一副虛心請教的好學生樣兒。
樸正歡解釋道:“那會兒打架的時候不是從半空里稀里嘩啦掉下一堆爛盔甲,掉到地上還淌出些黑水嗎?那其實是條穿戴著盔甲的影子,被沛先生一刀捅過去切掉了腦袋。影子就是石像的魂,沒了魂,石像就動不了了,只好停在牌樓前它的位置上,就是沛先生說的影鬼。右側(cè)那個在通道里被炸爛了頭,這一對兒守門影鬼就全毀了。”
一路經(jīng)過的都是空間狹小的地方,這用合抱粗柱子搭建的四柱三間的牌樓顯得分外高大威嚴,柱身著紅漆雕盤龍,瓦頂漆了金粉,牌樓上掛一面巨幅繁體藍底金字匾額:義殉。
黑袍子是有文化的識貨人,當下嘖嘖贊嘆什么字體清新秀麗,柔弱溫婉中透著一股堅韌的張力,見體見骨,雖是出自女子之手也是一派大家風范。
一番老夫子叨古跡(叨古跡,方言,指老人們說起以前的事或者講老故事)的顯擺勁兒,自然是挨了樸正歡幾個白眼,字寫得再好有什么用,又不能扛走這塊匾賣錢。最實際的是爬到牌樓上看看那幾個金字到底是金粉的還是金子的,要是金子的話還有點用。
樸正歡是個粗神經(jīng),搖頭晃腦就要從牌樓底下過,被黑袍子眼疾手快地扯了回去。墓里詭異地放這么個牌樓,怎么看都是走棺不走人的,這么大線條地走了死人路,不是自找晦氣嗎?
繞過牌樓走到這一塊兒時,呂媚很奇怪地沿著某條線來回打轉(zhuǎn),最后停在一個地方,抓著樸正歡握著長針的手使勁往頭頂上捅。頭頂上除了石頭還是石頭,樸正歡不明所以,呂媚一聲不吭只是重復做著向上捅的動作,沒辦法,就用炸藥試了一下,這才發(fā)現(xiàn)了頭頂?shù)酿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