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的孩子不好管,做子女的什么時候才能理解父母的一片苦心呀,王成龍無奈地搖搖頭。不知從什么時候起爺爺和孫子、老子和兒子的界限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孫子、兒子動不動就吹胡子瞪眼,而當爸爸和爺爺?shù)膭t點頭哈腰滿臉賠笑,到底誰是誰的老子?誰又是誰的爺爺?!
王成龍走后,韓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回顧自己這二十多年的婚姻生活并不是一帆風順的,當初雙方老人還有許多親戚朋友都不太看好王成龍,說他這個人看起來不像那種能夠托付終身的人,是韓虹頂住了重重壓力甚至不惜和父母鬧翻,趁父母不在家偷出了戶口本,和他領了結(jié)婚證。老話說不吵不鬧不叫夫妻,為了買什么定情信物他們吵過,為了籌辦婚禮他們鬧過,為了和公婆分家他們冷戰(zhàn)過……這次沖突是他們結(jié)婚以來最嚴重的。也許,自己真的不該動不動就把“離婚”這兩個字掛在嘴邊來要挾他。
“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蹦腥司褪堑搅怂奈迨畾q找個三十來歲的女人一點也不新鮮,要是再有點本事的找個二十出頭的黃花大閨女也不是沒有可能;女人可不行,要不是富婆或有其他的什么過人之處,過了四十歲想再找個條件好點的基本上和白日做夢差不多。
話說回來,要是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到頭來吃虧的還是自己,這么多年來,自己白天拼命掙錢,晚上回來還得當老媽子,當年那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如今已經(jīng)是人老珠黃了,除了臉上的皺紋越來越明顯、頭上的白發(fā)一天比一天多以外,已經(jīng)沒有什么資本去和年輕的小姑娘競爭了,要是照這樣下去,還真說不準自己哪天就被淘汰下崗了,要是那樣的話她還真不甘心!
韓虹扭亮了臺燈,看了看墻上的石英鐘。已經(jīng)快一點了王成龍還沒有回來,看來這次他是真生氣了,估計今天是不會回來了,這么晚了他會去哪里呢?會不會在外邊真的有了相好的?她抑制不住自己胡思亂想的念頭,把被子蒙在頭上強迫自己不去胡思亂想,可越不想去想,那些烏七八糟的念頭越是揮之不去,韓虹使勁咬著被子一角兒。
實在睡不著,韓虹從枕頭下面摸出小說《底層生活》來看,她按照目錄翻到了第十三章渴望幸福那頁,想從中探尋婚姻生活中的些許奧秘。
書中列舉了幾類比較容易離婚的人,自己就屬于其中的一類,自己整天累死累活、忙里忙外,可老公對自己還是一百個不滿意,說實在的自己的內(nèi)心還真不平衡,只不過以前沒真動過離婚的念頭。
小說語言通俗易懂、說理透徹、詼諧幽默,當她看到燕子講的那個村長老婆的笑話時,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壓抑的情緒頓時緩解了不少。
當韓虹看到書中列舉的那個男人騙老婆的種種手段時,剛剛放松的心情又緊張起來:經(jīng)常半夜才回來、好幾次電話沒人接,還有手機一響他就神色慌張搶著去接……
韓虹痛苦地閉上眼睛,她不能確定老公是不是真出了問題,看來自己今后還真得多留幾個心眼兒。
“叮咚,叮咚。”不知過了多久,門鈴終于響了起來,也許是電池快用完了,它此刻發(fā)出的是一種沙啞的聲音,仿佛是個垂死的人在喊救命。白天還不覺得怎么樣,可半夜三更的聽起來還真有些嚇人。
韓虹拿下臉上蓋的書,小心翼翼地放回枕頭下面。她估計是王成龍回來了,剛要起身開門,又轉(zhuǎn)念一想雖然是自己有錯在先,可也不能就這么輕易地認輸,不然的話慣出壞毛病將來可有自己受的,韓虹使勁用手捂住耳朵,假裝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