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海想了想很認真地說:“我理想中的對象應(yīng)該是這樣:個子不高也不矮不能胖也不能瘦;不用長得很漂亮可也得說得過去,得有文化知書達理不能惹我親愛的老媽同志生氣,溫柔體貼善良賢惠,我叫她往東她不敢向西,我叫她打狗她不敢攆雞,我唱歌她給我伴舞,我要飯她給我端碗,我要她……”
賈正謹上班走后,胡玫從銀行里取出了十萬塊錢便匆匆往家趕。她知道賈正謹這種人絕不是能夠托付終身的人,特別是在他衣服留有的香水味和那根女人的頭發(fā),更使胡玫堅信老公一定有了別的女人。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為自己留條退身之路了。
一路上,胡玫眉頭緊鎖,心里還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說來也奇怪,某種念頭一旦產(chǎn)生了就再也揮之不去,大腦仿佛不受自己支配了,控制不住地去想自己心里最為擔(dān)心的那些問題,令她感到萬分痛苦的是,她明明知道自己這樣杞人憂天沒有任何意義,可越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念頭反而更強烈了。
胡玫到家的時候,看到母親正在和弟弟大海聊天。
胡玫的母親是個性格非常開朗的老人,二十年前一場意外的車禍奪去了這個家的男主人。家里沒了男人天一下就塌了下來,自己一個沒上過幾天學(xué)的婦女除了每天下地干活,不但要伺候病在床上多年的婆婆,還得拉扯兩個年幼的孩子實在是太難了。她也想過往前走一步,可又怕孩子們受了委屈就沒再嫁人,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兩個孩子拉扯成了人。她是個非常要強的女人,白天在外人面前不管受了多少委屈總是笑呵呵的,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淚水時常會把枕頭浸濕。別看已經(jīng)是年過六十歲的人了,身體卻非常硬朗,耳不聾,眼不花,每天早上仍然堅持鍛煉身體。
“玫玫回來啦?你看上去怎么無精打采的,是不是生病了?”見閨女眼圈發(fā)黑哈欠連天的樣子,她頗為擔(dān)心地問。
“沒怎么啊,我不是挺好的嗎?”胡玫不想老媽替自己擔(dān)心所以聳了聳肩膀故作輕松地說。
“還沒怎么?進屋子里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眼睛都快趕上熊貓了!”老人沒好氣兒地說。
“哦,是嗎?”胡玫低下頭不說話了。
“是不是和正謹又鬧別扭了?”老人問。
胡玫低著頭不說話,眼淚圍著眼眶直打轉(zhuǎn)兒。
“你們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他外面有人了?”老人焦急地問。
胡玫不耐煩地瞪了母親一眼:“媽,你胡說什么呢,正謹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我想的哪種人呀,當(dāng)初你們倆搞對象的時候,我和你爸死活不同意,就怕你將來受委屈,怎么看他都不順眼。可你是鐵了心的跟他,還趁著我們出去趕集的時候,偷了戶口本跟他領(lǐng)了結(jié)婚證,怎么樣,現(xiàn)在后悔了吧?天底下哪兒有當(dāng)父母的不心疼自己孩子的!你呀,你呀,我說你什么好呀,叫我老了老了都不省心!”老人用手指戳著胡玫的腦門兒。
“媽,你瞎嘮叨什么,煩不煩呀,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胡玫把脖子一梗。
“不管你就長這么大了?你和你爸簡直就是一路貨色,別人什么話都聽不進去,一條道走到黑不撞南墻不回頭,好你個吃里扒外的東西看我不打死你!”老人氣得抄起手中的笤帚就要打胡玫。
“媽,你這是干什么?姐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該怎么做她心里清楚,您老就別跟著添亂了!”胡大海嘴里嘟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