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都練了三四天的拳了,還打得別居中的弟子見了您就跑,怎么會身體有恙?虛海哥哥平時不派人來別院,如今定是有大事。好小姐,您就去一趟吧?!卑酥嘏苓^來搖如初的胳膊。
這丫頭,真是吃里扒外,一顆心就向著那個“博愛、大愛”的虛海,還說沒對人家動心。哼!
“是呀,師姑。”普從道,“虛海師叔說請您務(wù)必前去,作為戒律院的首座,他說……”
“呀?拿職位壓我啊?!比绯跻坏裳?,“我就是不去,他能奈我何?”
普從一聽就急了,腦門上冒出一層白毛汗,“師姑,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唉,我們佛家弟子除了佛祖,就連皇上也不跪,可是今天為了少林聲譽……我……我……”
話說到這兒,輪到如初冒虛汗了,看普從的樣子像是要下跪似的,連忙上前拉住他。好家伙,她就是再狂妄,也不敢和佛祖相提并論。再說了,她不去并不是故意刁難,而是不敢離那個壞和尚太近。就他那樣子居然執(zhí)掌戒律院?他自己首先就是個視戒律如無物的人。可是普從提到什么“少林聲譽”,難道是虛海與某女施主發(fā)展出了不倫之戀,結(jié)果事發(fā)東窗了?
那可得去看看!
宗擎在一邊看如初意有松動,忙道:“師姑,您也是本寺弟子,且是大慈大悲之人,倘若去得晚了,沒有挽本寺于即倒,事后想起必萬般悔恨,師侄看著也于心不忍,還是……快些移步吧。”
還是宗擎會說話,很得虛海的真?zhèn)?。如初心里想著,但也確實被勾起了好奇心。少林寺能有什么危難是她能解決的?看這兩個小和尚如此焦急,毫不作偽,不像是虛海設(shè)陷阱害她,那么還是走一趟吧。
“八重,你留下看火,不許跟著,不然我就不去了?!比绯醍?dāng)機立斷,怕八重跟到寺里礙手礙腳。八重不滿地低聲咕噥了兩句,到底沒敢違背如初的意思,轉(zhuǎn)身回了小廚房。
如初這才放心,快步跟宗擎、普從走到山門外,看到寺門緊閉,所有俗家弟子正陸陸續(xù)續(xù)到寺后的校場去練武,似乎寺內(nèi)真有什么不想讓外人知道的事情發(fā)生。
眼見宗擎和普從一言不發(fā)地往前走,如初也只好緊隨其后,當(dāng)她到達武僧們平時習(xí)武的校場時,赫然看到有兩撥人面對面站著,似乎是在對峙,但氣氛還算和諧。
其實說是兩撥人,但雙方人數(shù)的對比非常懸殊,一方是以方丈隨風(fēng)大師為首的少林僧眾,大約四五十位,另一邊方只有三個人,看起來倒像是少林寺在以多欺少。
“師姑,他們是找上門來比武的。”普從低聲對如初說,聲音里有些敵意。
如初說不上是失望還是興奮,失望的是沒有虛海的桃色丑聞,興奮的是沒想到這年頭還有人敢到少林寺來找茬。再看那三個人,當(dāng)中的一個年約四十歲,身材不高,但很結(jié)實,臉上的胡子修剪得整整齊齊,眉目間忠厚正直又善良的樣子,很有點佛相。他身邊一左一右的兩個年輕人長相和衣著都很普通,并沒有囂張跋扈的氣息。
這三位看起來不像是來踢館的,是不是和僧眾間發(fā)生了什么誤會?可不管有什么誤會,也輪不到她一個俗家弟子來摻和才對,那剛才虛海派人來叫她時,怎么讓人感覺她得力挽狂瀾似的。
死和尚,又搞什么怪?心中罵著,眼睛尋找著某個身影,就見遍地都是身著玉色、茶褐色或黑色袍服的僧人,有的著袈裟,有的沒著,但偏偏有一個人一襲白衣勝雪,低首垂目地站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