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夸張了,他們還能打死我?”如初哼了一聲,隨即又很高興,“這么說來,他們一定很佩服我才對呀,我可是打贏他們的超高手呢。至少,會對我產(chǎn)生惺惺相惜之意吧?識英雄、重英雄嘛!”
“想得美……呃不……小僧是說,愿望總是美好的?!碧摵]經(jīng)邀請,身為一個出家人,竟然大喇喇地坐在如初這位富豪千金的閨床上,“據(jù)小僧猜,他們會加倍闖禍惹事,直到逼你走為止?;蛘撸饶闶艿桨补奶幜P,自己滾……呃……自行離開。來,把手給我?!?/p>
“我跟他們耗上了,看誰斗得過誰!”如初跳到床邊,拉起袖子,把手塞到虛海的手里,“告訴你,身為教育者,就要有面臨巨大困難的準(zhǔn)備。所謂百年樹人,沒點耐心和毅力是當(dāng)不了好老師……我是說……當(dāng)不了好教習(xí)的。你以為我只是來衛(wèi)學(xué)里玩玩嗎?我是非常認(rèn)真的,而且你也說土隊的學(xué)子都是人才,我怎么能讓他們埋沒了呢?怎么能讓他們的一生在放縱和悔恨中度過?咦,你干嗎,快搽藥酒啊,難不成你拿的是七蟲七花膏?”
“那是什么藥膏?沒聽說過?!碧摵RУ羝咳?,倒了一點藥酒在如初的手臂上,然后以掌心按住,輕輕按摩,努力平息剛才突然加快的心跳。
她手臂上的紅腫已經(jīng)轉(zhuǎn)化為青紫,不過那些是外傷,有他這珍貴藥酒化瘀,應(yīng)該很快就沒事了。可是……她怎么能輕易和他肌膚相親呢?他剛才只是逗逗她,本打算把藥送來,讓八重替她上藥,哪想到她直接把手遞過來。
抬頭略瞄這位冒牌師妹一眼,卻見她神色自然,沒半點雜念似的,嘴里還不住的自吹自擂,說要培養(yǎng)出幾員流芳千古的名將和作為天下傳奇的名臣來,完全沒注意她突破了男女大防。這樣一來,倒顯得他小肚雞腸,心有旁騖。
可他……確實胡思亂想了。
因為他是和尚,所以她才不介意嗎?可她明明知道他這個和尚不守清規(guī)戒律嘛。而他,自從十四歲死過那一遭之后,開始修佛以來,已磨礪修煉得如同止水般的心,剛才居然起了波瀾。
面對著絕色佳麗時沒動過心,面對著那無數(shù)想投懷送抱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時也沒動過心,他只是逗弄世人,游戲紅塵,可如今對著一個頭發(fā)蓬亂,可笑的一字眉,特別是這皮囊還曾經(jīng)糾纏得他厭煩過的女子,他居然心悸了。
可惜,他答應(yīng)了那人,這一生他要孤獨終老,隱姓埋名,青燈古佛,只要活下去!活下去!像不存在一樣活下去……因為這是他的宿命。
“原來是黑玉斷續(xù)膏。”如初忽然贊嘆了一句,沒注意到虛海的走神,反正他總是那副虛懷若谷,若即若離的模樣。只是他那異常輕柔和溫暖的掌心,搭配著涼絲絲、散發(fā)著淡淡花香的藥酒這么一按摩,她胳膊上硬傷造成的疼痛立刻好多了。
她畢竟現(xiàn)代人,這種程度的接觸根本引不起她的警惕,雖然這里是大明,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她也時常提醒自己,但一不留神就會在熟悉的人面前忽略。而虛海,總是讓她氣急敗壞,潛意識里,她覺得在他面前可以不用掩飾、為所欲為。
“這又是什么藥膏,從沒聽說過?!碧摵θ绯鯇映霾桓F的奇怪詞匯已經(jīng)見怪不怪。
“你知道才要命呢。”如初忽爾一笑,“沒事別亂打聽,打聽到心里就是個事兒。不過你既然來得比我早,那就跟我說說土隊是怎么回事吧?我早先聽大哥說,這些小鬼雖然也是世襲的武官或者貴族之后,但家庭背景不太好,有的沒落了,有的還很窮困,這是他們被單分為一隊的原因嗎?告訴你哦,這種隔離式教育最要不得,對學(xué)子的自尊心是很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