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著腌制的沙蔥,一盤沙米粉,喝光了一瓶騰格里。駝駝還要喝,江長明說:“好了,男人傷感時不能多喝,喝多會耍酒瘋。”
“誰說我傷感,她走了我就傷感?”駝駝漲紅著臉爭辯道。他硬是咬開了第二瓶。喝酒最過癮的方式就是拿牙咬酒瓶。江長明嘗試過,的確跟斯文的方式感覺不同。江長明只好陪他喝。
人是一種很怪的動物,江長明至今不相信“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人跟人相識是種緣,相知更是緣,沒有道理分什么類和群,如果硬要分,只能憑感應。感應這東西很怪,常常弄得人說不出什么道理卻又覺它就是道理。
江長明有很多像駝駝這樣的朋友,就是在沙漠,他也能跟羊倌六根聊得來。
駝駝不勝酒力,很快就喝高了,他抓住江長明的手說:“你把我拋在這,卻跑到美國去,安的什么心?”
江長明笑笑:“這不是回來了嗎?”
“回來?你決定回來了?”
江長明灌下一杯酒,招呼服務員把駝駝攙過去。駝駝憤怒地說:“你小瞧我,做學問我不如你,喝酒你能勝得了我?”
服務員過來攙他,駝駝一把打開:“都給我滾,用不著可憐我!”說完倒在輪椅上。
這晚江長明很遲才離開,他不想回家,夜晚的家總讓他害怕,這是白洋離開后他才感覺到的。沒有白洋的家不像家,夜晚把遠比沙漠更空曠更凄涼的絕望拋給他,江長明必須借助酒吧來逃避它。
搖搖晃晃走出酒吧時,江長明知道自己醉了,他沖橫溢著浪漫愛情和廉價色情的濱河路吼:“我沒醉!”這一嗓子很有駝駝的味道。
江長明伸手攔車,猛看見疾駛而過的奧迪車里坐著沙沙,開車的竟然是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