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云昌一時也不能近前,正尋找空隙,卻見那鞭影一動,直襲而來。那速度之快,竟讓人看不清來勢。符云昌蹙眉,旋身閃避,但聽嘶啦一聲,他的一截袖子竟被銳利鞭風生生扯斷。
“好家伙?!狈撇φZ一句,騰身凌空。俞鶯巧見狀,抬手拉回長鞭,對空一抽。符云昌瞅準那鞭子的動勢,長刀一橫,硬將那一鞭擋了回去。俞鶯巧手臂略收,順著那鞭子回返的力道用肩膀輕輕一頂,長鞭再出,纏向了符云昌的右腳。符云昌抬腳力壓,落地之際,已將那鞭梢踩在了腳下。
“呵,妹子,這可踩住了你的七寸了吧?”符云昌笑道。
俞鶯巧也無言語,她并不往回拉鞭,卻是振臂向前運勁。符云昌只覺腳下一顫,那鞭梢竟如活物似的在鞋底扭動。他正要用力踩實,俞鶯巧側身,左手抓住了鞭子中段,向外一拉。鞭梢受力,反向一滑,脫出了符云昌腳下。這一動,符云昌的身子略略斜了斜,便在這個空隙,俞鶯巧的右手松開,向前一推,左手后拉,整條九節(jié)鞭顛倒了頭尾,鞭把飛縱,如流星疾馳,直打向符云昌的肩膀。
符云昌向后急退,再站定時,已失卻了先前的輕松。眼前這女子,一條鞭子已然使得出神入化。盛名之下無虛士,縱她十八嬌齡,縱她柔弱打扮,她依然是綠林之輩聞之肅敬的“赤鏈”俞鶯巧。
見戰(zhàn)局停頓,俞鶯巧收鞭在手,道:“符寨主,今日之事怕是其中有什么誤會,你我不如各退一步,就此作罷?”
符云昌聽她這么說,不自覺地望向了一旁的肖讓。此刻的肖讓正悠然站在樹蔭之下,遠眺山色湖光,全然置身事外。符云昌又望向擋在自己面前的俞鶯巧,不由得心浮氣躁起來。
“老子就是看這小白臉娘娘腔不順眼!不分高低,絕不作罷!”符云昌說罷,將刀子狠狠擲向了肖讓。
俞鶯巧鞭子一揚,將那刀子擊落。再回頭時,卻已不見符云昌的身影。她心頭一驚,忙揮鞭想做防衛(wèi)。但還未等她使出招式,符云昌的聲音已在身后:“看哪呢,妹子?”
俞鶯巧只覺肩膀一沉,竟被他制住了肩井,手臂一時動彈不得。但她毫不含糊,用腳尖勾起鞭子,向肩后一踢。本來這一招十拿九穩(wěn)能逼退符云昌,但就在鞭梢越肩之際,鞭身突然纏上了垂下的披帛,動勢一歪,那十足力道的鞭梢直接打向了俞鶯巧的臉頰。
這般變化誰能料到?電光火石之間,似已無力阻止。眼見寒光迫近眉睫,沉穩(wěn)如俞鶯巧,也生了一瞬的怔忡。然而,就在那一瞬,有人伸出手來,一把將鞭梢握住。
俞鶯巧一下子回過神來,她看著那出手之人,難以置信地喚了一聲:“公子……”她又意識到自己方才那一擊何等用力,這鞭梢又帶著銳角,若是這般抓握,只怕——她抬眼細看,果見肖讓的指縫間滲出微微血色,她愧疚難當,正要說些什么,卻聽肖讓笑嘆一聲,道:“好歹是姑娘家,怎么這么不小心,若弄花了臉如何是好?”
肖讓說罷,若無其事地放下鞭梢,接著用十分的不情愿望向了符云昌,道:“雖然你這副樣子我看不下去,不過你欺負姑娘我更看不下去。你是沖我來的,我就陪你打吧。若你輸了,就休要再來糾纏。”
符云昌也因剛才的變故有些怔愣,聽肖讓這么說,他慌忙放開了擒住俞鶯巧的手,強笑道:“你肯打自然好!妹子你靠后站站!”他緩了下心緒,退到一丈開外,調息擺式,喝道,“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