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讓一聽,湊了上來:“不知這翠紅樓怎么走?”
“公子……”俞鶯巧這才開了口,“翠紅樓是煙花之地?!?/p>
此話一出,符云昌怒不可遏,抬手就要揍那小二:“讓你胡說八道!老子是那種人嗎!”
眼看他的拳頭就要砸下來,小二怕得閉上了眼。倒是肖讓出了手,一把握住了符云昌的手腕:“先別打,他還沒答我呢?!?/p>
小二怯怯地睜開眼,顫抖著道:“公……公子饒命,您出了門左拐,直走不遠(yuǎn),看到掛著兩個(gè)大紅燈籠的就是了……別打我……”
“哦。巧兒,我們走?!毙ぷ尩馈?/p>
俞鶯巧愕然,“公子當(dāng)真?!”
“有何不可?”肖讓笑著。
“可那翠紅樓……”俞鶯巧滿心尷尬。
“即便是煙花之地,我只吃飯留宿,不做其他,也沒什么吧?”肖讓說著,背起雙手,滿面歡愉地走了出去。
俞鶯巧也無他法,只得跟了上去。
店小二看著這般發(fā)展,怯怯對符云昌道:“大爺……能放開我了不?”
符云昌這才反應(yīng)過來,皺眉扔下那小二,快步追了上去。
……
果真如小二所言,出門走了沒多遠(yuǎn),就見一棟繡樓,結(jié)著五色彩錦,掛著大紅燈籠。一塊鑲金的匾額高掛,書著“翠紅樓”三字。
見有客人來,那徐娘半老、花枝招展的鴇兒迎了出來,笑道:“哎喲,客官快里邊請。這是頭一次來?喲,還帶丫鬟哪?這是擔(dān)心我們這兒的姑娘伺候不好么?”
這“丫鬟”自然是指俞鶯巧了,她滿面窘色,正待解釋,身旁的符云昌又先開了口:“你才丫鬟呢!再胡說八道老子拆了你的招牌!”
“哎喲,大爺好有男子氣概?!兵d兒賠著笑,“是奴家不對,待會兒奴家親自給你們斟酒賠罪。”
符云昌和俞鶯巧正不自在,肖讓卻愉悅地走了進(jìn)去,細(xì)細(xì)打量了大廳一番。地上,厚厚的織錦地毯,行走之間,如踏云端。剛剛?cè)胍梗瑥d內(nèi)燭火初燃,銀紅紗罩,讓那燈火朦朧靡麗。著眼之處,只見珠簾曳動,紗帳輕搖,掩著女子綽約身影,若隱若現(xiàn)。
肖讓站定,輕輕吸了口氣,笑道:“蘇合香。”
鴇兒聽得這話,走上來,笑道:“看來公子是懂香之人哪。本來我這兒是熏沉香的,可現(xiàn)是春末時(shí)節(jié),就換了蘇合,祛祛濕寒。公子也別站著了,待奴家叫出姑娘們來,備上酒菜,咱們坐著好好聊聊。”
“不忙。”肖讓道,“你這兒有獨(dú)院的房間吧?”
“有。蘭馨、竹翠、菊隱、梅香,都是雅靜院子,公子喜歡哪個(gè)?”鴇兒笑道。
“梅香吧。”
“那酒菜就送院里去?”
“不忙,先備熱水沐浴?!?/p>
“好好好,您稍等。姑娘們,快帶客人去梅香院,備上熱水,好好伺候。”鴇兒轉(zhuǎn)身,笑著說道。
肖讓滿心歡喜,正要跟著走,又見符云昌站在后頭,滿臉木然。他揚(yáng)眉笑道:“寨主沒忘了方才的約定吧?”
符云昌一聽,硬著頭皮道:“不就是沐浴更衣嘛!”他說著,隨肖讓一同去了。
俞鶯巧做夢也沒想過會有這般發(fā)展,縱然她久經(jīng)江湖,又哪里來過這種地方。她手下的鏢師們也尷尬,要說平時(shí)自己喝個(gè)花酒也就罷了,如今當(dāng)著大小姐的面,如何能造次。一時(shí)間,眾人都局促著,不知如何是好。倒是鴇兒有經(jīng)驗(yàn),看他們這般神色,另辟了一個(gè)樸素小院給他們。鏢師們樂得脫身,趕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