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牌,我看看表,已經(jīng)十點多了,看來今晚是回不去了。小蕊換上運動服打開音響放歌,英文的聽不懂。
音樂循環(huán)一圈,終于聽到首熟悉的《Dying in The Sun》。之前一直在鬧,沒聽到,有點困了,我閉上眼睛枕著胳膊:Do you remember the things we used to say,I feel so nervous when I think of yesterday…原諒我不知道歌詞啥意思,但每次聽來都覺得很蒼涼,物是人非。
大學(xué)確實沒什么意思??偮犝f工作了的人很懷念大學(xué)生活:什么同桌的你,上鋪的我,布滿林蔭的小路,學(xué)校食堂的雞蛋炒飯,懷來懷去就開始感傷自己虛度了大學(xué)光陰。我倒是覺得大學(xué)就是用來虛度的,就要玩,玩到自己崩潰了惡心了,再也不想玩了才能好好投入工作中。
一股酒氣摻雜著香氣忽然移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只冰涼的小手就摸上了我的臉。我嚇了一跳猛睜開眼:小蕊逆著光半趴在我身旁,帶著她特有的笑容,我再一次慌了,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就那么尷尬地枕著胳膊和她對視。
她輕輕地摘下我的眼鏡:“要休息就好好休息。”然后把眼鏡小心地合好放在旁邊。瞬間我就什么都看不清了,隱約只有兩個人影,左邊小蕊右邊大飛。媽的,我的法器就這樣被人悄悄地卸下,心里不由得慌亂。我趕緊坐起來摸著眼鏡戴上,“沒事,我不困。”看了眼大飛,好像睡著了,不知道為什么我竟然偷偷松了口氣。小蕊還是那么淡定地看著我,側(cè)坐著,右手撐地,好像一點都沒喝多。后面射過來的淡黃色的光打在她頭發(fā)上,胸前有規(guī)律地起伏著。旁邊傳來小其的鼾聲,配合著“like dying in the sun,like dying in the sun…”可能是我喝多了,也可能是氣氛的關(guān)系,居然有點動心。
我盡量很自然地推推大飛,“怎么睡著了,酒量這么差以后咋混?。?rdquo;
大飛很茫然地醒來,“啊?我睡著了?哎喲,喝太多了,我去趟廁所。”東倒西歪就走過去了。小其被吵醒,迷糊地坐起來嚷嚷:“我不是說半小時后叫我嗎,怎么沒人叫我啊!”小蕊過去給她蓋上被子,“困了就睡唄,就你那二兩尿瞎撐什么啊。”語言依舊粗鄙,但很溫柔。這就讓我納悶了:氣質(zhì)不搭,脾氣不搭,之前拿酒的時候也不是很情愿,小蕊為什么要對小其這么好?
小蕊燒了水泡了壺茶——沒想到她還會喝茶——分給大家喝完,清醒很多??纯幢?,已經(jīng)快兩點了。
“湊合著待到早晨吧,我?guī)銈內(nèi)コ园印?rdquo;小蕊絲毫沒有倦怠的神情。是啊,通常這個時候她才下班。
“好啊,小蕊家旁邊的包子很好吃的!”小其歡呼雀躍,看出來是徹底不困了。
“聊點什么吧。”大飛掐根煙揉著眼睛嘟囔。
不聊點什么確實難以挨到早晨啊,我真是受夠了,就想立刻沖回寢室好好睡一覺。
還有三個小時……“我們說說自己吧。”我提議。
“說自己?說什么?”小其轉(zhuǎn)頭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