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葉曉楓正在客廳里看理論資料，剛從服裝批發(fā)市場那邊下班的靈羽推門進(jìn)來了。葉曉抬頭看了看她，突然靈機一動地說：“嘿，你先別動。對，就站在那里?！?/p>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背光處，客廳里沒開燈。窗外滲進(jìn)來的燈光從后面打在她身上，她整個人就有些隱隱綽綽的朦朧意味。

“還要我站著？”眼看葉曉楓眼皮也不眨地盯著她看，靈羽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請你當(dāng)我的模特，行不？”葉曉楓問她說。

“你打算畫人體？”靈羽朝四周看了看，她的臉更紅了。她以為葉曉楓要嘗試一批更先鋒的東西。以前，瘋子就讓她當(dāng)過自己的裸體模特。

“保持現(xiàn)在的姿勢就好了。”葉曉楓從枕頭旁邊摸出速寫本，拿碳精條迅速勾勒出眼前的這幅景象：他沒具體描摹靈羽的五官和神態(tài)，而是用手擦出大面積的明暗對比，強調(diào)整個人物的動態(tài)，最后用削尖的碳精條點亮她的眼睛就完成了。

葉曉楓把畫完的速寫拿給靈羽看，又去找在臥室里寫作的楊志彬，請他提意見。

“看來這幾天的彎沒白繞，你總算找到感覺了?！睏钪颈蛘f，“這張畫的人物造型和林鳳眠的有些相似，雖說是用碳精條畫的，不過表現(xiàn)出水墨的味兒來。你看能不能把畫再‘提純’一些，這邊的線條多了，明暗對比更鮮明些就好了?！闭f完這句話，楊志彬又朝靈羽望了一眼，笑說，“是丫頭給你的靈感？呵呵，不要推來推去了，我早知道你倆的地下活動了。”

自從靈羽變成了葉曉楓的專用模特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以往忽視了她的美麗。大多數(shù)女人的美都浮于表面，哪怕天生一個美人胚子，但看久了難免會審美疲勞。靈羽的美并不屬于叫人驚艷的那種，卻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一股天然去雕飾的幽香。女孩率真，質(zhì)樸，舉手投足之間都不會有刻意擺放的姿態(tài)，正是這些，深深地吸引了葉曉楓。在給靈羽畫了一百多張不同姿勢的速寫之后，他的手腕和線條更加靈活了，這天晚上，葉曉楓一直等待靈羽回家，打算完成最后一組速寫，此后，他便可以著手于真正的創(chuàng)作了。然而，一直等到晚間十點，葉曉楓也沒等到靈羽歸來。他想女孩大約是貪玩，忘記了約好的時間，便給她打去了電話。提示音說手機關(guān)機，他又給靈羽工作的店鋪打去電話。沒人接聽，服裝店早就關(guān)門了。

到了晚間十一點半，小宋也回來了。小宋上班的地方離服裝批發(fā)市場不遠(yuǎn)，有時候，他和靈羽也會一起去超市買點日常生活用品，然后結(jié)伴而歸。然而這次，小宋說他也沒見到靈羽的蹤影，最近他都在加班，根本沒時間去逛超市。聽小宋這么一說，葉曉楓不免有些慌亂，畢竟臨近火車站的批發(fā)市場治安相對混亂。想到這里，葉曉楓趕忙敲開楊志彬臥室的房門，說明情況，隨后拾起搭在沙發(fā)上的汗衫，飛快地跑出門外。

２、永不停歇地畫下去

服裝批發(fā)市場的店鋪早就打烊了，葉曉楓、楊志彬和小宋在那里逛了老半天，也沒瞅見靈羽的蹤跡。從批發(fā)市場出來，紛亂的人群在街道上躥來躥去，打貨的，拎著行李四處走動的人流以及賣飲料和小吃的商販們的叫賣聲，更是讓人振聾發(fā)聵，不知從何處尋覓蹤影。這里太大，太亂，岔路口也太多。

“要不，咱們再去火車站那邊看看？我看那丫頭這兩天有點不對勁，怕不會是有什么事在瞞著我們?！睏钪颈蛲Ｏ履_步，對葉曉楓和小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