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幾個中國士兵拖著幾個渾身是血的同僚開始后退,小日本兒的部隊越聚越多,明顯是有備而來。槍聲整整響了一個上午,下午的時候逐漸消失。軍隊一時間傷亡慘重,國民革命軍兩個師臨危受命、拼死抵抗,終于把小日本兒的氣焰滅了下去。蔣介石派人跟日本談判,小日本表面上跟他說停戰(zhàn),其實毫無退步之意。這次蔡公時去談判,非但無功,同行的數(shù)人連帶他自己都成了日本人的刀下鬼。
最終,蔣介石的“顧全大局”激起了全城民憤,軍隊和百姓組成了臨時軍民部隊,在幾個愛國將領的帶領下,用散點包圍戰(zhàn)術擊退了囂張的日本鬼子。
蔣介石緊急發(fā)布密令,讓所有軍隊立刻撤離濟南。
軍隊一夜間撤光。
部隊撤退后的清早,日本人挨家挨戶開始搜查遺留下的臨時軍民部隊。
我睡眼惺忪的被急促的砸門聲驚醒,連忙穿好衣服,沒等我跑到檔口,迎面就撞上了拿著刺刀的日本兵。他對我屋里哇啦哇啦大喊著“八格牙魯”,提溜著我的衣領就把我拽到了檔口。原來張含之、秋槿和英子早已經(jīng)被拽出來了,他們背對著我跪在沖著門的位置,旁邊站了三四個日本兵,用刺刀對著他們正在盤問什么??催@架勢,像是在找什么東西或者什么人,英子在秋槿懷里一直小聲抽泣,小手攥得像個小沙包。
“官爺,這一大清早的,我們這綢緞莊還要做生意,我這里有些茶水錢,您和各位官爺去吃個早茶?!睆埡畯膽牙锾统鲆恍┘垘牛牍蛑o旁邊一個鬼子。
“八格牙魯!”鬼子猛地抬起刺刀,用刀柄重重地砸了張含之的腦袋一下,張含之應聲倒地,鮮血從額頭滲出來。
“平白無故地打人,有沒有王法了!”秋槿趕緊上前抱起張含之的頭,用手絹給他擦掉滲出來的血。
鬼子撿起地上的錢,咯咯笑著塞進口袋,繼續(xù)用刺刀指著我們。
約莫搜索了個把時辰,家里被翻了一個底兒掉,鬼子從我的房間把那兩個大皮箱提了出來,摔在我的面前。
“打開它!”鬼子大聲吼著,然后目光掃射著我們,意思是這是誰的箱子,里面是什么東西。
我連忙笑呵呵地半蹲下來?!肮贍?、官爺,這是我的箱子,里面都是一些爛衣服,沒什么好看的?!蔽抑钢砩弦路钠贫?,再指了指箱子。
鬼子哼哼地笑著,意思是我在坑他,我趕緊賠著笑臉點頭,沒想到這小鬼子回頭就給了箱子一刺刀,重重地插了進去。
“哎喲,官爺,您看您,您這是干什么??!”我蹲在箱子邊心疼地叫著。
“打開它!”鬼子從門口叫來了漢奸翻譯,他一進來就沖我嚷嚷。
我輕輕拍了一下鬼子的刺刀,那家伙把刀抽了回去,用刀背回敬了我的肩膀一下,我被打了一個趔趄。
我把箱子往前推了一步,輕輕解開上面的皮扣,鬼子們好奇地圍上來,好奇這兩個大箱子里究竟是什么。
解完皮扣,我輕咳了一聲,代表我要開箱了。我把箱子蓋輕輕打開。
濃重的香氣瞬間彌漫整個“瑞錦祥”,鬼子們窸窸窣窣地議論著,應該是感嘆這股奇香到底來自什么。
里面是一包包的紙袋,被牛皮紙和紙繩一個一個捆在一起,像一包包的中藥。
“這是什么的干活?”其中一個鬼子惡狠狠地指著箱子里的東西問我。
我慢悠悠地解開其中的一根紙繩,打開牛皮紙,順手捏起一股粉末放在手心,然后沖著問我的鬼子吹了出去。
“八格牙魯!”鬼子嚇得連連后退,但不出三秒鐘,他就興奮異常地走過來,抓著漢奸翻譯的耳朵念叨了幾句話。
漢奸翻譯一個勁兒地嗨、嗨、嗨了半天,然后趾高氣昂地走到我身邊,指著我手里的粉末問我:“皇軍讓我問你,你吹的是什么東西,他從來沒聞過這么香的東西,而且聞了以后全身都舒服?!?/p>
我小心翼翼地合上紙包,不緊不慢地重新用紙繩扎好,放回箱子里。
“官爺,這是霧凇香,專門用來調(diào)節(jié)情緒舒緩神經(jīng)的。古時候可都是在宮里給娘娘們安神用的,聞了以后是不是感覺很放松啊?”我瞧都沒瞧這個狗漢奸,把頭偏過去問剛才的那個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