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聶唯平冷笑,“氣壓離合壞了,要不是我反應快,病人早就沒命了!”
聶唯平反應很迅速,鉆通頭骨的時候,鉆頭沒有停下來,他一感覺到壓力不對,就立馬拔出了鉆頭,即便如此,仍然傷到了里面。
盧主任聞言嚇了一跳,連忙洗手消毒戴手套,將助手趕到一邊,親自上陣幫忙,看著聶唯平操作,不安地問:“現(xiàn)在病人情況怎么樣了?會不會有嚴重的后遺癥?”
“等病人醒來你才能具體知道他是哪條胳膊哪條腿不靈活了……如果他醒得過來的話!”
聶唯平頭也沒抬地回答,他已經(jīng)找到第一個動脈瘤了,還有一個位置很深,不容易分離出來,稍有不慎就可能爆裂開。
聶唯平沿著腦組織間隙小心地探入,將動脈瘤游離出來,用持針器一點點剝?nèi)フ尺B,掃了眼監(jiān)控器上的血壓,伸出手道:“電凝鑷!”
那娜連忙從器械盒里將電凝鑷取出,在巡回護士的幫助下通上電遞給聶唯平。
盧主任一直在旁邊緊張地關(guān)注,見此不由得擔憂地問:“不能直接夾閉嗎?”
聶唯平修長的手指穩(wěn)穩(wěn)操作著雙極電凝鑷,聞言回答道:“瘤頸太寬夾不住,而且壁很薄,先把瘤頸電烙變細,可以防止破裂出血,動脈瘤也能被完全夾閉?!?/p>
不一會兒,兩個動脈瘤都已經(jīng)成功夾住,較小的那個直接被摘除了,較大的那個聶唯平處理完交給盧主任做最后清掃,在旁邊指導說:“記得夾閉后一定要穿刺排血檢查是否夾閉完全,否則二次出血會很危險?!?/p>
盧主任按照指示做完,然后包扎傷口,將手術(shù)巾拿開。
那娜總算松了口氣,清點完器械后高興地對聶唯平說:“太好了聶醫(yī)生,手術(shù)很成功!”
聶唯平在手術(shù)記錄上簽完字,冷冷地笑道:“成功?那要看病人醒來后的情況。”
盧主任嘆了口氣:“是我們的疏忽,若不是開顱器出了問題,也不至于……唉,不知道病人傷得重不重?!?/p>
盧主任愁眉苦臉地摘下口罩,無奈的眼神讓面容更顯蒼老。
聶唯平對盧主任的印象還算不錯,淡淡地開口道:“傷到了小腦,幸虧沒碰到腦干……可能會出現(xiàn)手腳不靈便的現(xiàn)象,術(shù)后康復治療應該能恢復?!?/p>
盧主任扒下帽子順手在腦門上擦了把汗,一臉誠懇地感嘆道:“不管怎么說,病人總算挺了過來。聶醫(yī)生,真是謝謝你……”
“不用謝?!甭櫸ㄆ降坏溃拔颐魈煜挛缇偷没厝?,后面的治療就交給你了,有情況隨時聯(lián)絡?!?/p>
聶唯平去更衣室洗了個澡,穿好衣服出來,就看到那娜已經(jīng)坐在外間的椅子上等他了。頭發(fā)還沒干,濕漉漉亂糟糟地垂在胸前,淡黃色的雪紡襯衣被水滴洇濕了小片,貼在皮膚上,清晰地透出里面內(nèi)衣的輪廓。
聶唯平移開視線,不自然地咳了一聲,低頭拎過鞋子邊穿邊嘲諷道:“你不會用吹風機把頭發(fā)吹干再出來?”
那娜將頭發(fā)攏到一側(cè)擰了擰水,撇了撇嘴說:“我怕你等我等太久,所以就匆匆跑出來了?!?/p>
那娜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大男人比她這個女的還磨嘰,瞧瞧那衣冠楚楚的模樣,指不定在里頭對著鏡子打理了多久呢。
悶騷臭美!
她還沒笑話他呢,居然還好意思嫌棄自己的形象!
聶唯平穿好鞋子站起身,從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凈的手術(shù)衣,隨手丟在她腦袋上,不耐煩地命令道:“擦干再走,快點!”
那娜嘟了嘟嘴,在聶唯平的逼迫下乖乖將頭發(fā)一點點擦干。
兩人整理好出來,陳院長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一樣,帶著幾個人在外面等候。
“聶醫(yī)生辛苦了!”陳院長快步走上前,笑瞇瞇地握著他的手說,“請務必賞臉一起吃個飯,讓我們盡一盡地主之誼!”
周圍幾個人七嘴八舌地邀請,聶唯平推辭不過,只得無奈地拉著那娜跟他們?nèi)コ燥垺?/p>
小地方?jīng)]什么奢侈的酒店,但是菜色還算不錯,桌上擺了幾瓶酒,瓶身精致,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這種地方,哪怕最好的飯館也不會供應這種酒。聶唯平心里明白,手術(shù)中發(fā)生的意外,讓陳院長心生不安,畢竟是院方的過失,若是曝光出去,對醫(yī)院對他都極為不利。
所以陳院長才會拉下臉來,特意弄了這幾瓶珍藏的酒,想借機封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