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中正沉思著緩緩開口:“以前,國內企業(yè)追求‘做大’‘做強’,但是近年來,商業(yè)領袖講得最多的則是‘做久’,每個人都把‘百年老店’的口號掛在嘴上。這些轉變,并非盲目,而是都有一定的道理,是一個不斷上升的認識過程。在經歷了做大做強的大喜大悲之后,一個簡單的‘活下去’的要求,應該是最純粹,最不容置疑的基礎,或者說,也是企業(yè)最根本的要求。”
“有道理。但也未必就一定是真理,也未必就是唯一的真理。”胡遷笑著看著兒子,溫和地說:“如果僅僅是為了活下去,那么一個企業(yè)也很容易失去動力和活力,失去激情和創(chuàng)新,變得循規(guī)蹈矩,不思進取。”
他的心中充滿傷感。世界上有一種專門拆散親子關系的怪物,叫做“長大”,他早就知道他們父子會有這么一次談話,但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非常難受。但是黑道強人的本色讓他保持著鎮(zhèn)定,他知道兒子說這些的意圖,想用“做久”來強調合法經營的必要性,從而對他進行某些勸誡,他必須要在一開始就狙擊他。
胡中正果然有些被嗆住了,遲疑了片刻,才接著說:“就算企業(yè)需要一種狼性,難道就必須要用這些非常手段?”
年輕人到底沉不住氣,或者他知道如果要玩一些說話的技巧,他遠不是父親的對手,所以索性直接切入主題。
胡遷沉默起來,片刻,他沉靜地盯著兒子,用一種非常平淡的聲音緩緩地說:“如果不用非常手段,你就不能讀大學,你就不能三十歲不到平步青云成為一位大公司的副總,更不能獲得像鮮鮮那樣的女孩子青睞。”
胡中正有些發(fā)愣,他從來沒有聽過如此刺耳的話,父親的神情也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鎮(zhèn)定,還有一種嚴肅,他有些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