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他憔悴的臉一眼，迅速地偏開頭，冷淡道：“醒了。臣妾有傷在身不能相迎，還望皇上恕臣妾的不敬之過。”

他并未因我的話而動(dòng)怒，伸手扯下了我身上的絲綢被，見我顫抖了一下，命令道：“趴好。”

我猶豫了片刻，見他微微皺眉，只得由著他的意思趴回床上。那是他不悅的前兆，若是不按他的話去做，今天怕是收不了場了。

“明知自己身上有傷，為何還亂動(dòng)？”背上的傷口有些裂開，他的言語中夾帶了幾分怒意。他將藥膏抹上了我的傷口，手勁有些重，冰涼的藥膏伴著一絲疼痛。他見我悶哼一聲，立刻放輕了力道，語氣也軟了下來，輕聲問我：“疼嗎？”

“不是傷在你身上，你當(dāng)然不覺得疼。”我惱怒不已。若不是他突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又何至于被嚇到？特別是在衣裳不整的情況下見到他……

他聽了我這話，為我抹藥的手頓住，一會兒之后輕笑中帶著嘆息，道：“未央，已經(jīng)很久不曾聽你這么說話了。”

我下意識將臉埋入枕中。

“很多時(shí)候，我都在懷念從前。從前的未央雖然很沉穩(wěn)，卻也有小女兒的嬌態(tài)，話語言行之間也能看出那活潑的心性。只是后來……后來你變了。作為一個(gè)皇后，你無疑是完美的。但是未央，我要的，并不是一個(gè)完美的皇后，而是一個(gè)妻子。”殷翟皓將手中的藥膏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嘆息道：“在你面前稱‘朕’，是因?yàn)槲颐鎸Φ牟皇菑那暗奈囱搿Ｆ鋵?shí)，我很懷念從前那個(gè)叫我‘翟二哥’的未央。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沉默了良久，我從枕中抬頭，面色平靜，言語極為恭敬，道：“夜深了，臣妾恭送皇上。”

殷翟皓看了我許久，垂放的雙手不知何時(shí)握成了拳，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疼痛，許久后終還是背過身去，走至門口時(shí)，他低嘆了一聲，問道：“回不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