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后宮之中死幾個人并不算什么,蘇妃很快便以貴妃之儀厚葬,她自我了斷一事在宮中瘋傳了幾日,漸漸煙消云散,之后,各宮院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琉璃,死了幾個人了?”我拿起原先看了一半的書重新翻開。
“六個了,其中兩個宮女一個太監(jiān)因為受仗責之后,體弱不堪,就去了。還有兩個侍衛(wèi),聽說是因為得知宮外的家人遭遇橫禍,重傷再加上刺激,也就沒得救了。還有一個宮女,不知道為什么,拖著重傷的身體投了落華宮附近的一口枯井。”琉璃一個個地數(shù)下來,忽然又叫道,“對了,還有蘇妃娘娘身邊的隨侍太監(jiān),他自蘇妃娘娘死后,每夜都在做噩夢,后來變得瘋瘋癲癲沒了蹤影,也不知是不是摔倒哪口枯井里去了!娘娘,您說這事是不是有些蹊蹺?蘇妃娘娘那樣的人怎么會想不開呢?”
聽了琉璃的話,我拿書的手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先前的鎮(zhèn)定模樣。琉璃的話也不無道理,早在一開始,我就不相信蘇妃會想不開。說是為了皇位這個理由未免也太過牽強。若真是那般,想辦法生下皇子不是更加牢靠?又何必去綁架安寧。以她今天的權勢地位,完全沒必要讓人帶走安寧——即使安寧是殷翟皓唯一的子嗣。
再來,上次安寧失蹤,綁架她的人似乎不打算殺她,否則她那條小命早丟了。
如此一來,就算安寧的失蹤是由蘇妃指使的,在被發(fā)現(xiàn)后她也頂多是被貶入冷宮,以蘇家的權勢地位,日后定是還有出頭的機會,又何苦要自我了斷?
早在安寧失蹤、我受傷之后,我就開始對宮里的這些妃子們進行了一番調查,蘇妃原就沒有什么嫌疑。若不是因為她在死前留下那一紙書,又有誰會懷疑到她頭上?細想也不難發(fā)現(xiàn)此事的怪異。
“琳瑯,你有什么看法?”我問在為我捶腿的琳瑯。
“娘娘,”她斂眉思考了一會兒,道,“您沒忘了那個引得宛貴妃和攏翠郡主之間發(fā)生不愉快的宮女慶丹吧?”
我停下翻書的動作,看向琳瑯。琳瑯的意思我自是懂的——若不是方才琳瑯提起,我險些就要忘了那個宮女。忽又想起琉璃口中那個投井的宮女,合上書,問道:“琉璃,那投井的宮女是哪個?”
“正是那天去找敏貴人的那個。”琉璃接過我手中的書,放回了原來放書的地方,又問道,“娘娘,這事會不會和敏貴人有關?”
“琉璃,”我嚴肅的看向她,道,“蘇妃娘娘是自縊的,明白嗎?”
“奴婢明白了。”片刻后,琉璃又問道,“娘娘,查嗎?”
我預感事情可能和某幾個人有關,覺得有些頭疼,索性閉上了眼。查,可真相可能會很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