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大漩渦》 第二章(2)

大漩渦 作者:許開禎


那時周培揚還是單身,參加工作不久,正處在激情飛揚的年代。周培揚在市政府計劃委員會也就是現(xiàn)在的發(fā)改委當科員,羅極光當時是銅水市發(fā)改委主任,周培揚的頂頭上司??茊T有一項重要工作,就是幫領(lǐng)導打理好家務(wù),但凡領(lǐng)導顧不上的,都由科員和秘書來完成。那年頭像羅極光這級別的還沒有配備專職秘書,因此單位里那些年輕干部,就成了機動秘書。有次羅極光因為工作忙,顧不上回家吃飯,而他夫人(那時還叫愛人或老婆)蘇寧因為鑰匙沒拿,進不去家門,羅極光便讓周培揚去送鑰匙。那是周培揚第一次見領(lǐng)導夫人,送去鑰匙后,蘇寧甚是客氣,非要留他吃飯。周培揚是單身,哪兒吃都無所謂,只要把肚子填飽就行。能在領(lǐng)導家蹭飯,而且是領(lǐng)導夫人親自下廚,那更是不簡單了。周培揚有點受寵若驚,哪敢輕率地答應(yīng)?一口一個不了,真有事,鼓上勁地推辭。蘇寧呵呵一笑,這孩子,跟阿姨客氣什么。就這么一句話,周培揚周身的不適感奇奇怪怪就消失了。趕忙報以微笑,周培揚的笑是真實露出來的,有幾分青春男兒的亮色,陽光、朝氣,還冒著一層傻氣。蘇寧似乎只一眼,就喜歡上他了。領(lǐng)導夫人都有一個怪癖,容易喜歡男人手下的年輕人,尤其家中有女兒的,夫人們往往會情不自禁就把這些年輕人當作未來女婿,帶著既挑剔又暗喜的目光去審視。這小伙子不錯呢,有朝氣,長得也很陽剛,個頭高高的,身材又這么棒,要是……蘇寧不由地走起神來。她家女兒跟周培揚差不多年齡,已經(jīng)參加工作,至今還待字閨中。女兒的終身大事,哪個當媽的不急?那天蘇寧不知哪根神經(jīng)出了問題,反正是對周培揚對了眼了,越看越喜歡,越是舍不得讓他走。

“你這孩子,大老遠地跑來送鑰匙,讓你在家吃一頓飯怎么了,難道我家老羅平日對你不好?”

一聽這話,周培揚不敢再說走字,乖乖站在那里,嘴里應(yīng)承著:“好,好?!币浑p腳扭捏地站在門口,還是不好意思坐蘇寧家沙發(fā)上。就在那當兒,樓梯上響來一聲:“媽,家里來客人了呀?”

說話的正是羅希希。周培揚記得很清楚,羅希希那天穿一件純白T恤,很新潮也很有青春感,下身是一條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緊繃繃裹在瘦長的腿上,將青春女性的彈性毫無保留地暴露出來。屋子里的周培揚心怦怦直跳,雖然參加工作已有一年多,也算有些經(jīng)歷,可看見年輕女性,還是免不了緊張。況且那時羅希希那么的青春靚麗,活力四射,陽光勁十足,剪著齊耳短發(fā),一張臉十分素潔,任何修飾都沒有,真正的素面朝天。在年輕的周培揚眼里,這才是最美的。初看到她,周培揚很是有幾分緊張,頭上唰就有了汗。都說羅極光是個極有艷福的男人,老婆國色天香,妖冶迷人,女兒更是天生麗質(zhì),清純可人。周培揚眼下是兩位全見了,年輕的他心里發(fā)出一片嘖嘖聲,感覺外界的評價一點不過,這對母女,跟他見識過的母女不一般啊,特別。

周培揚一邊發(fā)著感嘆,一邊傻眼看著已經(jīng)走到他面前的羅希希。

“你是?”羅希希被他的神情怔住。

“他是你爸單位的,給媽送鑰匙?!碧K寧笑著走出來,跟女兒做介紹。

“我叫周培揚,計委計劃科的?!敝芘鄵P極力鎮(zhèn)定著自己,盡量不在她們母女面前露出過分的慌亂,免得人家笑話。蘇寧見狀,竊竊一笑,跟女兒說:“快幫媽招待客人,媽去做飯?!闭f完還意猶未盡又看了周培揚幾眼,心里甜絲絲地進了廚房。

“你就是周培揚?”羅希希并沒急著請他坐,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俏皮的眼睛里閃著探究的光。

“是啊,你是希希吧,主任老是提你呢。”

“少來這套,我爸才不是這樣呢,他腦子里從來沒有我們。”羅希希說著,換了拖鞋,見周培揚還傻站在門口,翻了下眼睛:“對了,你們除了奉承他,還有沒有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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