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好的太陽透過窗簾照進屋子,暖暖的感覺讓淮楚有些緊蹙的眉舒展了許多,她似乎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睡到自然醒。從進入嘉士的那天起,她的生活就被那些項目報表和一些別有用心充斥著。
咚咚的敲門聲讓淮楚從床上坐起來,然后說了聲“進來”。
淮希干凈的面容出現(xiàn)在她臥室門口。淮希個子很高,她坐在床上,得仰高了腦袋才能好好看著他,但在她的心里,無論淮希以后長成怎樣,也依舊是那個會躲在她身后叫她姐姐的小弟弟。
“怎么了?餓了嗎?等會我就起來給你做吃的?!?/p>
“沒有,我不餓。你忘了今天要去醫(yī)院復(fù)診嗎?”淮希走了進來,坐在她身邊。
“不好意思啊,我給忘記了,幸虧你提醒我。”她嬌笑地拉了一下淮希的胳膊。自從淮希從醫(yī)院出來,他每個月就要去醫(yī)院復(fù)診一次。抑郁癥患者常常是不被人信任的,因為沒人敢負責(zé)任地說他已經(jīng)完全康復(fù)了,不會再有輕生的念頭。
“沒事,我記得就好,你最近太累了,多睡會也是應(yīng)該的。我已經(jīng)把早飯做好了,你趕緊洗漱換衣服然后出來吃早餐?!?/p>
“少爺,遵命!”淮楚抬手做了個敬禮的手勢。很少有人會看見鐘家姐弟這樣的相處模式,因為在外人的眼里,鐘淮楚曾經(jīng)是那樣不可接近,而鐘淮希則是比他的姐姐還要神秘的存在。
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無論在外面如何風(fēng)光無限,回到家里終究會有人在等著他們,只是簡簡單單地吃一頓飯。這話,是他們的父親鐘懷遠說的。
陽光燦爛的一天就從兩人的早餐開始了,雖然淮希的粥常常是有些夾生的,但好在味道不錯?;闯査趺醋龅模徽f照著網(wǎng)上的食譜做的,沒什么特別的。
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快中午了,兩人坐在候診室的長椅上。鐘淮楚穿著白襯衫牛仔褲,脂粉未施,清清爽爽的一張臉,卻不影響她獨有的美麗。而坐在一旁的淮希也是差不多的打扮,要不是那張相似的臉,估計有人會把他們當(dāng)作情侶。
兩人出眾的外貌招了路人的側(cè)目,工作中的小護士偷偷地看了幾眼鐘淮希,同坐在候診室的幾個小姑娘也會裝作去衛(wèi)生間來來回回在他們面前出現(xiàn)好幾次。
“小姑娘都在你面前走了好幾圈,你也不知道沖人家笑一下,還真是沒情趣?!被闯蛉さ馈?/p>
“我又不是賣笑的,沒必要見人就笑?!?/p>
“總是繃著個臉怎么才能交到女朋友,男孩子應(yīng)該多笑笑才會討女生喜歡?!彼@個弟弟還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所以他愛笑,你就會喜歡嗎?”
沒想到淮希沒來由地說了這么一句,她有些愣住了,他口中的“他”……
“徐逸是挺愛笑的?!被闯卮鸬?。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昨天他對你笑,你很開心,我知道的。徐逸他已經(jīng)死了,你忘記了嗎?”淮希的聲音很平靜,沒帶一絲喜怒。
現(xiàn)在輪到淮楚沉默了,他們之間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提到過徐逸了,起初是不愿意提起,而現(xiàn)在呢……不提起,難道真的像是淮希說的忘記了嗎?
她很清楚,徐逸這兩個字在她的心里已經(jīng)變得有些模糊,只是她不愿意去面對。
“我和他算不上是朋友,只是他之前幫過我?guī)状味选!笨纱未味季人谒穑坏貌怀姓J。
“他沒你想的那么簡單,我覺得?!?/p>
“我也沒你想的那么簡單,淮希。我知道你是關(guān)心我,可我清楚我自己是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境地,什么人是我喜歡,我想要的?!彼靡环N不似剛才那樣玩笑的口吻回答著。
淮希沒有再接話,他直直地看著淮楚,眼中透露的不安讓淮楚有些莫名地心疼,她知道剛才的話說得有些重了,她的右手緊緊地握住他的左手,嘴角牽起一絲弧度道:“可無論發(fā)生什么,你永遠都是我弟弟,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除非你嫌我這個姐姐老了煩了不想再理我了,否則休想丟下我,自己去找漂亮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