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政的笑意更濃,眼里滿滿的都是溫暖:“默默,以后你欺負不了我了。”
“臭小子,叫姐姐?!?/p>
他瞇了瞇眼,嘴角一彎,不屑和她爭辯,轉(zhuǎn)身和魚奮斗。
看見蘇政,抒默是高興的。下午發(fā)生的事情郁積在心里的郁悶也減輕了許多。她轉(zhuǎn)身拿出黃瓜來洗干凈了在旁邊切配菜,就聽見蘇政在問:“聽說你要結(jié)婚了?”
心口一緊,抒默手上的刀一滑,飛快地在手指上切了一道口子,鮮血涌了出來。
抒默后知后覺:“啊!”
蘇政轉(zhuǎn)頭,眉頭一皺,飛快地在水下沖掉了自己手上的魚腥,抓住她的手指含在了嘴里。
抒默呆在了那里。
眼前的蘇政好像某種小動物一般含著她的指尖,柔軟的舌頭卷著她的傷口。感覺到她的注視,他抬起了眼睛看她,漆黑的眸子帶著某種讓人心悸的力量,讓她突然覺得有些發(fā)慌。
抒默的臉?biāo)⒌囊幌录t了。
她忙不迭地抽手:“我……我自己來?!彼龑⑹軅氖种负谧炖锊欧磻?yīng)過來不對,她含著的不正是他方才含過的地方?她趕緊放開,鮮血立刻又涌了出來。
抒默胡亂地指了指櫥柜的上方:“創(chuàng)可貼……”
他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取下家庭急救箱,拿出創(chuàng)可貼細心地替她貼上。
她正專心地看著自己的手指,他冷不丁地在她耳邊低聲開口:“默默,你真敏感?!?/p>
什—什么?
抒默目瞪口呆。這下不是臉紅,而是全身都紅透了。她剛才居然被一個小她六歲多快七歲的毛孩子嘲笑她敏感!
蘇政好笑地看著仿佛蒸蝦一樣的抒默,在她發(fā)飆之前把她推出了廚房:“廚房重地傷員勿進。你這手藝哪兒是來幫忙的,純粹是來拆臺的,在外面等著吧?!?/p>
陳蘇兩家是世交。以前陳老爺子和蘇老爺子還有過約定,如果生兒子讓他們結(jié)為兄弟,生女兒結(jié)為姐妹,一男一女就結(jié)娃娃親。
可惜蘇家媽媽不太順利,結(jié)婚第八年才懷上孩子。生下來雖然是個男孩,可這時的陳抒默都已經(jīng)在念小學(xué)一年級了。本來所謂的訂親就是一場笑談,兩家也就一笑了之。
五年前陳家搬家,從J城搬到了X城,隔得遠了,往來不方便,兩家的來往才少了些。但是逢年過節(jié)電話是少不了的。
陳爸爸看見蘇政極為高興,席間喝了不少酒。這頓飯吃得賓主盡歡。抒默也就壓下了心事,看著家里氣氛好父母這么開心,想著再找機會跟他們說田峻的事情。
正值盛夏,夜幕降臨后暑氣漸漸散去,在院子里坐著納涼的人不少。幫媽媽收拾完畢,抒默也搬了個木椅在院子里的葡萄藤下坐著納涼。
隔著葡萄架能看見墨般深沉的夜空,點綴著稀疏的幾顆星星。微涼的夜風(fēng)拂過,帶來不知名的花香,墻根處響著幾聲蟲鳴,說不出的靜謐。
抒默拿著一把藤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眼前突然一黑,有人站在她身后擋住了回廊的燈光,將她籠罩在了他的陰影之中。
抒默抬頭,見蘇政正撐著石墻低頭看著她。
“臭小子,你太占地方了?!?/p>
蘇政聞言走到她身邊,隨手拖過來一把木凳坐下,兩只長腿張揚地分開,將抒默隱隱控制在自己的勢力范圍內(nèi),散發(fā)屬于他的氣勢。
他看了眼屋里,二老都沒有注意這邊:“你有心事。”
這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抒默有些不自在地加快了扇風(fēng)的速度:“小孩子懂什么心事不心事?”
他伸手捏住了藤扇:“默默,我不小了?!?/p>
“小孩子從來不肯承認自己小。”看他想要反駁,抒默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我小時候也和你一樣,有人說我小我就特別不服氣。”她嘆了口氣,柔軟地笑,“現(xiàn)在真想聽別人說我小,可惜滿大街的小孩都不管我叫姐,改口管我叫阿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