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自己剛從四川來到B市時的樣子,有著濃重的口音,傻得不能再傻??墒侨缃衲?,她每次路過鏡子,都懶得看里面的自己一眼。
“我說你們倆吃飽喝足了,該滾了吧!”左澈坐在沙發(fā)上打著飽嗝喊,沒有用疑問句,而是十足的肯定,下著逐客令。
“喂,你這小子金屋藏嬌了就開始重色輕友啊?!睂O宇飛的拳頭作勢打上左澈的臉,卻被左澈伸手打掉,“滾!”
李蒙看了一眼手表,說道:“該走了,我還有一個夜……”說到這,左澈和孫宇飛同時緊張地看向她,她語氣一頓,“夜班,夜班?!?/p>
“這么晚你也要上班???”秦依弦轉(zhuǎn)身問她。
“是啊,出來混日子的,不多打幾份工怎么行?!崩蠲尚α诵?,招呼孫宇飛走。秦依弦還在洗碗就沒有送他們倆,只是在廚房和他倆擺了擺手。
左澈關(guān)上門,房間里終于清靜了,他長吁了一口氣,對在廚房洗碗的秦依弦說:“今天給你添麻煩了?!?/p>
“這么客氣干嗎,人多也熱鬧嘛,多認識幾個朋友我很開心啊。”秦依弦把碗擺放在柜子里。
“宇飛嘴賤點,其實是傻瓜一個。李蒙也不錯,可能脾氣臭點,不過心地不壞。”
“你們都是好人,呵呵,我很幸運遇到了你們呢?!鼻匾老以捳Z中透著感激。初次見左澈,就把賭注押到了一個陌生人身上,幸好老天還不算虧待她,她此刻心里是滿滿的感恩,低頭對著手中的碗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因為頭上有傷的關(guān)系,左澈半個多月沒有上班,天天在家睡覺看電視。秦依弦特意向店里申請給她換成早班,每天下班她都先跑到菜市場,排骨、本地雞、鲇魚、東北大鵝……幾乎所有和補字沾邊的都被她買回家去,肉做來吃,骨頭還要再熬一回湯。
小琳說她心眼太實了,作為一個房客,沒有必要對房東那么好。秦依弦只是笑,并沒有解釋什么。小琳不會明白外地人那種在深夜時孤立無援的孤獨感,左澈幫了她,人要知恩圖報,她想借這個機會還了他的恩情。
孫宇飛和李蒙瞄準了左澈家這幾天伙食好,天天來蹭飯,左澈也搶著吃,每次都撐得肚皮朝天。這天飯后,孫宇飛一邊剔牙一邊羨慕左澈,暗嘆他出了不到一兩血,竟然補回了一血庫。李蒙則白了左澈一眼,說了一句:“你快變成豬了?!?/p>
果然,在左澈去拆線那天,當初給他縫線那個小護士很驚訝地問:“你怎么胖成這樣?”
胖成哪樣?只不過多了個雙下巴嘛。
不過左澈的受傷,留下了一個很嚴重的后遺癥,那就是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