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過三個姑娘的故事嗎?第一個姑娘在柏林,站在施普雷河的一座橋上,一個警察問她想干什么,她說:‘我想跳進河里淹死?!飒q豫了一下說:‘那好吧,不過你是否能肯定你把所有的稅款都付清了?’
第二個姑娘在布拉格,從橋上跳進了伏爾塔瓦河,可她剛一下水,就用德語大喊:‘救命哪!救命哪!’一個警察走到橋邊,俯身看了看她,然后說道:‘你本該先學(xué)會游泳,而不是德語?!?/p>
第三個姑娘在維也納,正準(zhǔn)備跳進多瑙河,警察對她說:‘你瞧,下面的水多涼啊。如果你跳進去,我也得跟著你跳,這是我的職責(zé)。這就是說,咱們倆都得著涼,都得病倒。所以,你為什么不回家上吊呢?’”
十年前,弗萊雪碰到了一件非常倒霉的事。有一次在解剖尸體的時候,他的右手拇指受到嚴(yán)重感染,感染部分只好切除。傷口愈合時,長出了一種叫“贅肉”的肉芽組織,使兩邊的皮膚無法很好愈合,因此傷口經(jīng)常裂開,造成化膿。比羅特教授每年至少要給他做兩次手術(shù),但是,切除的神經(jīng)越多,弗萊雪就越難受。每個夜晚他都是在痛苦的折磨中度過的,但白天工作的時候,他又像沒事似的用那十幾個在事故中受傷的人腦蠟制模型做實驗,試圖把受傷區(qū)域與各種功能喪失——如失語、失明、面部肌肉麻痹等——聯(lián)系起來。
弗萊雪先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西格蒙德。他臉上立刻露出了微笑。這個年輕人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好朋友;西格蒙德經(jīng)常在晚上陪著他說說笑笑,來分散他的注意力,使他忘掉拇指上那惱人的疼痛。
“弗洛伊德先生,你這么晚才來上班怎么回事?”
埃克斯納抬起頭來看到了西格蒙德,他笑著說:
“今天早上弗萊雪情緒不太好,因為在星期日爬山的人當(dāng)中,沒有一個是因為大腦受傷被送到醫(yī)院里來的?!?/p>
弗萊雪故作正經(jīng)地對西格蒙德說:
“如果得不到一位自負(fù)幽默之人受傷的大腦作研究,我又怎么能知道??怂辜{教授腦子里能想得出這么多糟糕笑話的到底是哪一小塊區(qū)域呢?”
“放心好了,恩斯特,”西格蒙德答道:“我正要去請布呂克教授做出一個關(guān)系到我一生的重大決定。如果失敗了,我將從利奧波德山上倒栽蔥往下跳……口袋里裝著你的姓名和地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