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道整了一下表情,壓低了聲音,對她說:“我想在N城預(yù)訂一批客房,剛來,人生地不熟,想請你引領(lǐng)幾天路。這是報酬。”
說著,他又把鈔票塞給了她。
李冬梅仿佛明白了,但掂量著鈔票,又心存不安地說:“就帶帶路?這也有點太多了吧?”
何其道沖她一笑,“大姐,你可真是個實在人呀!”
“這做人吶,不踏實的錢不能賺!這古人不說了嗎?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錢,我不能要。”
她堅定地說,又把錢塞回何其道手里。
“大姐,我會讓你賺得踏踏實實的。因為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呀。古人不也說了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你要不拿這些錢,我怎么知道你是否真心替我消災(zāi)?”
何其道又將錢放在她的手里。
李冬梅掂量掂量錢,想了片刻,說:“那行,反正我也是下崗了,到處混飯吃。忘了跟你自我介紹了,我叫……”
“李冬梅。”何其道一口說出。
“喲,你還記得呢?那個許姐……我們以前一個廠子的……”李冬梅不好意思地笑笑,“很土是吧?還是你的名字洋氣。”
她又問:“你需要我啥時來?”
“明天早晨。”何其道微笑著。他確定,這個貌不驚人卻憨厚率直的李冬梅,是他此行N城的福星。他的內(nèi)心深處,是帶著道家的宿命觀的。
翌日清晨,李冬梅特意換了身干干凈凈的灰色套裝,一大早兒就按響了何其道的門鈴。在她的帶領(lǐng)下,何其道首先來到了目前入住的玉環(huán)大酒店經(jīng)理室。
進了門,她先指著老板桌后面的一個胖子向何其道介紹:“這是項經(jīng)理,這里他說了算。”
然后她又對項經(jīng)理說:“您不是讓我給您攬活嗎?這不,來了。人家是H城的,做大生意的。”
何其道敬上名片,說明來意。
略帶憂愁的項經(jīng)理一看何其道,清秀俊朗,極像電影里的白臉書生,忍不住想到了一個詞:繡花枕頭。他的女兒剛滿17歲,已經(jīng)開始談戀愛了,對方是N城藝校的“小白臉”,學唱歌的。在項經(jīng)理看來,戀不戀的,倒并不是非常重要的原則問題,關(guān)鍵是這么一個繡花枕頭,除了好看嘴甜,哄女人高興外,到底能干些什么呢?
因此,他對何其道采取了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
但何其道的話,讓他越聽越警醒起來:他要預(yù)訂10月11日至14日的全部中高檔客房!
為什么?提前半年預(yù)訂房間?看樣子,這個小白臉絕非吃飽了撐的。他又拿起何其道的名片——只是一個副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