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迪是一個女性味很濃的小伙子,他把頭伸進來:“長官,那些東西我早搬上車了?!?/p>
“為什么?”
“每次都是少一樣我就添一樣,長官!從來都是齊全的。”
布梅頓時笑了起來,他覺得一切都很順利,他喜歡順利。他知道,如果這次“撕裂行動”成功,他就會回到駐地,成為將軍,成為這次特種作戰(zhàn)的首腦人物。甚至在戰(zhàn)爭勝利后,會進入他夢寐以求的地方辦公!那么,他就再不用去世界各國冒險了。
他挺直腰,端著頭,兩眼高傲地望著月色如水的夜空:“孩子,你們是我釣魚的誘餌!”
忙了大半夜,戰(zhàn)士們當然包括老虎都是一身汗、一身泥地回來了。大家輪流下河,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一個個在睡袋里躺了下來,天上月亮像一盞天燈,頭上樹冠像活生生的屋頂。
老虎瞇著眼睛看著39號接待站:“兄弟們,這些狗日的M國佬,是我釣魚的魚餌!”接著他就又開始打鼾了。
但他沒有睡好,因為不一會兒陰陽無常就把他搖醒了,他眼也沒睜:“M軍進攻了?”
“老虎,我們回來了?!?/p>
“找到路了?”
“找到了!我們還走了一遍?!?/p>
“那睡吧!”
他的鼾聲又起來了。
突然,樹林里響起了一聲女人清靈的笑聲。
老虎猛地睜開了眼:“怎么回事?”
陳連長輕聲道:“老虎,游擊隊長黎英同志來了?!?/p>
老虎呼的一下跳起來,慌忙把軍裝籠上,手忙腳亂地邊整裝邊道:“快請黎隊長坐,我馬上就來!”
他這里把風紀扣系好,又偷偷地倒了一點水,把頭發(fā)抹順了,扯出白毛巾細細地擦臉。
那陰陽無常笑了起來,直笑得老虎咬牙罵了起來:“保持軍容!知道嗎?”
他終于整理好:“走!”
“首長,我來了!”月光里冒出一張女人的臉。
老虎一愣。那笑聲再度響起。
老虎狠狠地盯了身后陰陽無常一眼,陰陽無常嘟囔道:“人家要來看看你,我又沒法推人家走!”
老虎也笑起來:“黎隊長,我們只知道,在你們這里,應該有一條秘密下山之路,只要你們告訴我們就行了……”
黎隊長打斷了他的話:“首長這么客氣,是不是把我們當外人了?”
老虎一時語塞。
陳連長和陰陽無常都笑了起來。
老虎對他們一瞪眼,轉身請黎英坐下:“感謝黎英同志雪中送炭!黎英同志給我們帶來了秘密下山之路,我就有了可以繼續(xù)包圍39號竹樓,與M國佬周旋的資本!”
陳連長和陰陽無常頓時都安靜下來。
老虎繼續(xù)道:“游擊戰(zhàn),或者叫敵后特種作戰(zhàn)有兩個原則,一是保存自己,二是殺傷敵人。不保存自己叫綠林好漢,甚至連綠林好漢也不是,叫亡命徒!不殺敵人,那是老百姓,甚至連老百姓都有脾氣反抗侵略者,應該叫懦夫!而敵后特種作戰(zhàn)面臨的是敵強我弱!我們要找到或者說制造強點,黎隊長給我們帶來的密道,讓我們有了一個強點,我們可以一戰(zhàn)了!”
陳連長和陰陽無常兩人已經聽得抓耳撓腮,而黎英卻一雙眼睛熠熠發(fā)光。
老虎看得好笑,喝道:“你們倆都去睡覺!”
陳連長和陰陽無常伸伸舌頭,扭頭走了。
一時間,老虎與黎英相對,不覺更尷尬了,一揮手:“要不,黎隊長請回去吧!”
“你晚上趕一個女同志走?”
“要不你睡覺?”
“我睡哪里?”
“睡……我睡袋!我站崗?!?/p>
“沒有睡袋了?”
“不是,不是,有同志站崗,還剩很多呢!”
“那,你為什么不睡覺?”
“我,我,打鼾,你睡不著!”
“你把我當小姐了!我的游擊隊員也打鼾,我早習慣了?!崩桕犻L睡進了老虎的睡袋里,“你睡,我才睡!”
老虎除了媽媽,就是郝妹子也因為戰(zhàn)爭原因沒在一起生活過,所以還是第一次被別的女人管,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喂,你不會讓我也睡不成吧?”
陰陽無常和陳連長又在笑了,還故意笑出聲來。
秦明揚突然冷喝一聲:“陳連長、陰陽無常聽令!”
陰陽無常和陳連長趕緊爬起來立正。
老虎道:“現在我命令你們去騷擾敵人,時間二十分鐘,回來后,再安排其他戰(zhàn)士去。不能讓敵人睡安穩(wěn),就像你們兩個一樣!”
“是!”兩人答應一聲,提槍沖了出去,直沖了三十米才齊齊嘟囔一句:“公報私仇!”接著又一溜煙地消失在樹蔭里。不一會響起了兩聲槍響。頓時,M軍的探照燈四處亂晃,機槍也亂掃起來。
二十分鐘后,陳連長和陰陽無常回來,安排了戰(zhàn)士繼續(xù)騷擾,就趕緊跟著老虎扯開了鼻鼾,他們可不想明天沒有精神,明天要打仗??!當然也因為他們再不想惹得老虎來修理一頓!
零星的槍聲始終圍繞著接待站的獨立竹樓一直響到天明。M國人的機槍也斷斷續(xù)續(xù)地響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