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廳里的燈光煞是刺眼,霍音剛走出包廂,就被這一陣猛烈的光線照得腦仁疼。水晶吊燈在她的眼前晃悠,她嘗試著走了幾步,頓時有些眼冒金星的恍惚。于是,她很無奈地坐在了酒店的大廳里,問服務生要了一杯水,等稍微休息會兒再回家。
今天是陳子瑜的婚禮,作為伴娘的霍音免不了要陪著她東奔西跑,幾輪下來,陳子瑜勉強還有些力氣,倒是霍音已經快體力不支了。
霍音陪陳子瑜把酒店里的客人送走,等到客人寥寥無幾的時候,她才告辭回家。待到休息得差不多了,她不緊不慢地邁開步子,往酒店外走。
室外很冷,明明是乍暖還寒的時節(jié),卻依舊凍得人直哆嗦?;粢艟o了緊身上的外套,恨不得把整個人包裹進去。寒冬臘月的天氣,為了給陳子瑜撐面子,霍音硬是只穿了件伴娘服在里面,希望能夠讓自己看起來美麗動人些。結果確實是美麗凍人,只差沒把她凍死了。
腳踩在高跟鞋里,就跟踩在冰面上無異?;粢舳辶硕迥_,希望能讓自己暖和些,不過很可惜,一點作用也沒有?;粢粢詾椋频晖鈶撚泻芏喑鲎廛嚨?,卻沒想到她等了好久都沒等到一輛。反倒是冷冽的西北風,已經快把她的睡意給一并吹醒了。
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霍音想了想,決定到酒店外的馬路上試試有沒有車可以打。
楓南市的地盤寸土寸金,連中高檔的酒店,也設在了曲徑通幽的小巷里。如果要走到車流繁茂的大馬路,就必須得經過一條條幽深的小巷?;粢艉芘潞?,但是她總不能一直干站著,想了想,她還是大著膽子地往前走。
好不容易見到馬路上熱鬧的車燈了,霍音連心情都激動不少??墒沁€沒等她走出巷子,身后就突然伸出一雙手把她鉗制住了。
男人身材肥碩,油頭滑腦地調戲道:“小姐,多少錢一夜?。俊?/p>
霍音被嚇了一跳,干脆地回復道:“先生,你誤會了,我不是你想要找的那種人。”
“大晚上的穿成這樣,你說不是我都不信?!蹦腥艘荒樀妮p蔑,湊上嘴就要去吻她,“看你現在這意思,是想抬價是不是。不過難得碰上這么好看的貨色,老子今天高興,開價多少隨便你?!?/p>
霍音偏過頭閃開他油膩膩的嘴唇,聲音也不自覺加大了:“先生,你別這樣!我不是特殊職業(yè)者,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p>
“哎呀,還跟老子裝純是吧。我管你是不是,今天看上你,就要就地正法了?!彼难凵裆[瞇的,含著赤裸的情欲。說罷,就拖著霍音的胳膊要往里面走。
“放開我!”霍音猛地掙開他的手,瘋狂地向外跑去。
結果還沒走幾步,卻猛地被那個男人拽住了頭發(fā),一路拖著她往身后拽。腳步不穩(wěn),霍音猛地摔在了地上,膝蓋摩擦在地面上,瞬間劃出一道血痕,在冰冷的冬夜里,觸目驚心。
砰——
身后傳來一陣悶響。
霍音回頭看去,見到了她難以置信的一幕。梁淮則竟然在她身后,而此時此刻,那個肥壯的男人已經被他打倒在地了。他的拳頭上還沾著血,猩紅的色澤在黑夜里顯得有些可怕。
“你……”男人掙扎著站了起來,嘴里還不清楚地嘟囔著。
砰——
梁淮則又是狠狠的一拳。男人的臉撞到了墻上,頓時磨破了一層皮,血淋淋的煞是恐怖。他倒在了地上,儼然失去了反抗的力氣。然而,梁淮則的眼眸里依舊全是戾氣,一點也沒有消除的意思,他猛地抬起了腳狠狠地往那人胸口上踩去……
“梁淮則,不要……”
電光石火之間,霍音驀地站起來抱住了他。梁淮則的這一腳下去,怕是那個人的命都要不保了。
最終,梁淮則還是沒有踩下去。作為一名曾經的醫(yī)生,他知道,離肋骨三寸的位置,是人類最脆弱的一個地方,一腳踩下去,可以直中心臟,驟停五秒必死無疑。
他不知道為什么,在見到霍音倒在地上的時候,心里的怒氣沖動到不能自已,像是急欲噴薄而出的火焰。那一種不可抑制的怒火,讓他恨不得殺掉眼前的人。
梁淮則自詡不是一個沖動的人,但這種沖動也有例外。那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例外,就是……白微嬈。
“沒事吧……”梁淮則恢復了情緒,回過頭看霍音。
霍音點點頭:“沒事?!?/p>
趁著兩人簡短對話的間隙,那個男人已經倉皇地逃走了。
霍音很怕梁淮則再對那個人做出什么恐怖的事,畢竟她看得出,梁淮則剛剛的那一腳是用了力氣的。如果不是她攔著,后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