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不僅沒有得到安慰,心情反而更加沉重。既然來了,光沉重也不是辦法,說一點(diǎn)高興的話題吧。姑嫂二人突然發(fā)現(xiàn)歐陽府上少了一個(gè)人:凌小梅不見了。她們還以為凌小梅生病了,或者出門了,就沒話找話地問道:“第二夫人呢?”
歐陽錦亮夫婦馬上沉默不語,好像霜打了的茄子,耷拉下了頭。
“怎么啦?”姚心林和裴云珠摸不著頭腦,面面相覷一回,一同問道。
“不提她了?!眲⒂袢亟K究比她丈夫要灑脫一些,馬上恢復(fù)了爽朗的個(gè)性,說道:“還是說孩子們的事吧。”
“親家,你別瞎扯了,告訴我,第二夫人呢?”姚心林打斷了歐陽夫人的話。
劉玉蓉面孔一陣痙攣,再也說不出話來。
歐陽錦亮心里在流血,他說道:“小梅已經(jīng)走了,她是和裴元杰一起走的。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裴元杰的夫人了?!?/p>
他的話猶如一陣驚雷在姚心林和裴云珠的頭上炸響。姑嫂二人癱倒在椅子上,渾身虛脫,眼冒白光。她們壓根也不愿意相信這是事實(shí),但是,她們都明白,歐陽錦亮絕不會拿他的第二夫人開玩笑。
凌小梅的確跟裴元杰走了,的確成了裴元杰的夫人。
或許,如果不是在凌小梅嫁給歐陽錦亮的那一天,裴元杰闖進(jìn)了她的眼簾,她就能夠跟歐陽錦亮白頭到老。雖說那個(gè)時(shí)候,她還沒有想到過要嫁給裴元杰,更沒有想到過要跟裴元杰偷情或私奔。但是,洞房花燭之夜,歐陽錦亮竟然成不了事,她對歐陽錦亮的激情就開始消退了,竟情不自禁地想到要是自己現(xiàn)在正跟裴元杰躺在一起,那個(gè)生活該是多么美好啊。心里惦記起了另外一個(gè)男人,她就絕不會刻意培養(yǎng)自己跟歐陽錦亮的感情,更不會逢迎他。她不僅不愿意跟歐陽錦亮同床共眠,反而覺得待在歐陽家里就是一種折磨。她日日夜夜幻想著再一次見到裴元杰,于是變得整天落落寡歡,不言不語。
丈夫娶回第二夫人,為的是給歐陽家族傳宗接代,眼見得丈夫連凌小梅的房間都去不了,劉玉蓉剛開始還以為是年輕女子臉皮薄,對夫妻之間的那點(diǎn)事很隔膜,還不怎么放在心上,以為日子長了,就會好起來,誰知很長時(shí)間還是沒有改觀,心里未免有點(diǎn)納悶,就詢問丈夫是怎么回事。
“我總覺得她只比寧兒大兩歲……”歐陽錦亮吞吞吐吐地說。
“我明白了?!眲⒂袢刂绬栴}出在丈夫身上,連忙跑去勸凌小梅:“老爺是看在你比寧兒只大兩歲的分上,才覺得跟你在一起,有點(diǎn)不自在。夫妻之間的事,有時(shí)候,女人也需要主動(dòng),要不然,就過不好夫妻生活?!?/p>
凌小梅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當(dāng)晚,在劉玉蓉的勸說下,歐陽錦亮再一次進(jìn)入了凌小梅的房間。凌小梅少女情懷,怎么也盼不到裴元杰,也想跟歐陽錦亮成就一番好事,潑下了臉皮,去迎合丈夫,卻終究還是沒有把夫妻間的那種好事做好。她心里更加惱恨歐陽錦亮,再也不讓他進(jìn)入自己的房間了。
從此以后,凌小梅死心塌地地思念上了裴元杰。在日復(fù)一日的思念當(dāng)中,她形消骨瘦,精神萎靡。
思念裴元杰的日子一長,卻又再也看不到裴元杰,凌小梅慢慢地恨上裴元杰了。她恨他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向她傳來只有男女之間才能清楚的情意,她恨他把她的生活打亂了之后就再也不來看她一眼。
凌小梅不可能知道裴元杰不僅打亂了她的生活,也打亂了他自己的生活,更不知道裴元杰在怎樣折磨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