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主任說要給我加薪10%,實在是激動,要知道,隨著工作年限的增長,每個員工都有加薪的機會,但一次加薪10%的實在不多。從主任辦公室出來,我滿腦子都是那10%的加薪。我的工資基數(shù)不算低,再加10%,沒幾個月,能換新車了。我美滋滋地找到了我同組的攝像師,坐上單位的車,直奔基督城。
本來我是懷著激動、喜悅的心情接受這次采訪任務的,等到基督城一看,那點興奮勁全沒了。太慘了。這次地震實在是太慘了,我們的汽車在混亂不堪的街道里穿行,看到的是滿目瘡痍,所有的人都沒有笑臉,見到最多的就是痛哭與淚水,這個城市已經(jīng)不是上帝眷顧的基督城,完全是人間地獄。
悲傷不屬于我們,我們還有自己的工作,短暫的情感不適后,大家分組投入了緊張的采訪報道中。
時間遠比想象中過得快,不知不覺,我在基督城已經(jīng)待了近一周時間,悲傷的情緒平復了許多,但我始終沒有找到與眾不同的選題,主任對我這一周的報道顯得也不是很滿意。我心里想著煮熟的10%加薪要飛了,也不是個滋味。
要不說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就在我才思枯竭,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碰到了一個熟人。
那天傍晚,我路過災民安置中心,發(fā)現(xiàn)在分發(fā)食品的警察中有個身影非常熟悉。剛開始我以為看錯了,因為我長期駐扎奧克蘭,在基督城沒有相識的警察。我上前仔細一看,嘿,巧了,居然是奧克蘭警局的安德魯警官。這哥們和我同屬于奧克蘭北岸的一支足球隊,關系是相當?shù)蔫F,奧克蘭警局很多內(nèi)幕,我都能從他那里提前得到線索,有這哥們在,保準有好新聞。
我?guī)撞缴锨埃牧伺陌驳卖數(shù)募绨?,驚喜地問:“安德魯,你怎么在這?”
安德魯見是我,也很高興,臉上帶著疲憊道:“這次地震很嚴重,基督城人手不足,我被抽調(diào)過來,三天沒睡了?!闭f完,他用手揉了揉太陽穴。
“兄弟,辛苦了,用我們中國的一句話說,這會正是你們?nèi)嗣窬鞛槿嗣癜l(fā)揮光和熱的絕佳時機。你們是人民的子弟兵,你們辛苦了,我向你們致以最崇高的……”
“停停停!”安德魯笑著打斷我的話,“你小子又滿嘴跑火車,知道你們中國人詞多,一套一套的,用你們中文來說叫‘pɑi mɑpi’,對不對?說吧,找我什么事?”
我把他拉到一邊,小聲問:“這次地震有沒有什么好線索提供?八卦點的也沒關系,能吸引人眼球就行。上次你給我提供的雙尸案線索就很給力,我在臺里可露臉了!你這次要是能再給我透露點好料,回頭我跟球隊的隊長說說,打礦工隊的時候讓你首發(fā),怎么樣?”安德魯在我們足球隊是萬年替補,做夢都想打首發(fā),我跟隊長關系好,大不了把我的首發(fā)位置讓給安德魯,一場比賽而已。
這個明顯對安德魯有吸引力,他猶豫了會,略顯神秘地道:“有件事,現(xiàn)在還沒公開。我們同事在清理大教堂廢墟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個隱藏的地道。地道里一個石柱倒塌了,在石柱底部的座基里,我們發(fā)現(xiàn)了兩件古董,好像一個是金屬圓筒,另一個是玻璃瓶子,里邊裝著些東西?,F(xiàn)在這兩件古董已經(jīng)被秘密轉移到奧克蘭懷特博士的研究室里,這個事情警局內(nèi)部知道的人也不多,你就當個八卦聽聽吧!你沒有照片,也沒有證據(jù),所以沒法傳播,我也不怕告訴你,嘿嘿!”安德魯一臉傻笑,知道口說無憑,純粹是為了吊我胃口。“好了,我得工作去了,回頭再聊,記得讓我首發(fā)!”他對我揮揮手,重新走進了災民安置中心。
我聽完安德魯?shù)谋?,眼睛冒起綠光,第一反應是10%的加薪有望了。這絕對是個無與倫比的好新聞,在建筑里藏東西,極有可能是“時間膠囊”,里面一定隱藏著一些早期的秘密。這種“時間膠囊”在世界各地都有發(fā)現(xiàn),主要是前人留給后代的遺言或者忠告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