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皓還要跟幾個管事的人一起盤賬,把她送到西園門外就去忙自己的事兒了。李新荷裹著斗篷,沒精打采地往里走。這兩年她不是跟著五巖先生住在山里,就是和胡、章兩位先生守著酒窖,算起來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過自己的閨房了。
庭院依舊,在冬夜淡淡的星光下散發(fā)著靜謐的氣息。院子里的兩株老桂樹和樹下的秋千架也仿佛睡熟了一般,令人不由自主就想放輕腳步。房間里亮著燈,透過銀紅色的窗紗,在夜色里暈染開暖暖的一團(tuán)光霧。李新荷正琢磨著她那個嬌俏的丫鬟是在房間里替她整理床鋪還是在小廚房里給她準(zhǔn)備消夜,就聽房門吱呀一聲輕響,一個纖瘦的人影走了出來。
“青梅。”李新荷三步兩步跳上了臺階,將那女孩抱起來轉(zhuǎn)了個圈,“這么久沒回來,我都想你做的酒釀圓子了。”
青梅被她嚇了一跳,直到被放下地才拍著胸口嗔道:“小姐你又嚇唬人了。真想我的酒釀圓子怎么這次出門又不肯帶我去?”
“你不會騎馬啊,”李新荷摘下斗篷扔進(jìn)她手里,“再說就兩三個月,時間也不算很長。吶,我這不是回來了?奶娘呢?”
青梅跟著她進(jìn)了屋,一邊絮絮叨叨地說道:“奶娘知道你今天回來,這會兒正在小廚房里給你準(zhǔn)備點心呢。呀,小姐,你的袍子都刮破了。”
李新荷低頭看了一眼,袍角不知在哪里刮了一道口子,也許是剛才一路瘋跑的時候刮的。這么一來,她又想起了那些讓她心煩的事兒,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
青梅很小心地看了看她,試探地問:“是……賽酒會的事兒?”
李新荷沒有出聲。
青梅卻已經(jīng)明白了,“老爺還是……”
“幫我準(zhǔn)備熱水吧,”李新荷滿臉疲憊地打斷了她的問題,“一直趕路,我都累死了。”
青梅沒有再多問,連忙吩咐下人預(yù)備東西去了。一直到李新荷閉著眼泡進(jìn)了熱水里,她才小聲說:“我聽芙蓉說,老爺要給小姐定親呢。”
李新荷的睫毛顫了顫,“說了是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