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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水月:游士孔子》 衛(wèi)靈公問兵(1)

鏡花水月:游士孔子(“說春秋道戰(zhàn)國”系列歷史小說) 作者:吳禮權(quán)


“先生怎么還不回來?”

日中時分,子路與冉求站在寄住的璩伯玉家門口,焦急地望著遠處。子路是急性子,一會兒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一會兒望望遠處,嘴上反復念叨著這句話。

冉有聽得不耐煩了,說道:

“急什么?天不是還沒黑嗎?”

“還要等到天黑???跟一個女人有什么重要的話需要說上一天?”

“南子也許是個像你一樣好學深思的人,向先生請教的問題很多吧?!?/p>

子路聽冉求這樣說,更氣不打一處來,高聲說道:

“就算有再多的問題,也應(yīng)該問完了答完了。一大早就進宮,現(xiàn)在都時已過午,快要三個時辰過去了?!?/p>

“別急,別急,你看,那是不是先生的馬車?”

子路抱怨聲未落,冉求突然發(fā)現(xiàn)遠處好像有一輛馬車正朝這邊過來,遂連忙指給子路看。

子路立即手搭涼棚,向遠處望去,果然有一輛馬車過來了。

不大一會,馬車就到了眼前,從車上下來的正是子路焦急等待了很久的老師孔丘。

孔丘從車上下來,臉上還是紅撲撲的。子路與冉求迎上前去,正要與他打招呼,他卻低著頭要往院內(nèi)走。

子路見此,連忙叫住孔丘,說道:

“先生,您現(xiàn)在急什么?都已經(jīng)到家了,進門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何妨?您一大早進宮,現(xiàn)在才回來,快三個時辰了,怎么不急啊?”

“子路,你這是跟先生說話的口氣嗎?”冉求拽了一下子路的衣袖,提醒道。

子路并不買賬,繼續(xù)說道:

“南子是什么樣的女人,您與她單獨相見這么長時間,就不怕別人說閑話嗎?我們都知道您是正人君子,但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正人君子?。⌒l(wèi)君可能怎么想,您想過嗎?”

子路一連串的質(zhì)問,不僅讓冉求聽呆了,也讓孔丘聽呆了。半天,孔丘都回不過神來。

子路見此,更加懷疑老師與南子有什么了。于是,繼續(xù)問道:

“先生,您跟南子到底有沒有什么?”

孔丘見子路這種無禮的話都問出來了,于是發(fā)急了。指了指天上的太陽,跺了跺腳,說道:

“孔丘若做過什么,老天都會厭棄我,老天都會厭棄我!”

說完,一轉(zhuǎn)身回到屋里去了。

子路與冉求見老師真的生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呆在了門口。

因為南子的事,子路等弟子與孔丘鬧得很不愉快。為此,孔丘也深感苦惱??墒?,更讓孔丘感到苦惱的是,從宋國折返回到衛(wèi)都快一年了,衛(wèi)靈公雖比以前對他更加客氣,但就是不給他安排職務(wù),這使?jié)M懷治國平天下豪情的孔丘感到非常抑郁。

在抑郁中度過了一年,周敬王二十六年(公元前494年)初,又從魯國傳來消息,說魯定公已于去年底崩逝,其子蔣繼立,是為魯哀公。為此,孔丘感嘆唏噓了好一陣子。因為一想起魯定公為善不終,將本已走上正軌的魯國政治重新引向混亂,使他不得不負氣出走,他就無限悲憤;但是,想到魯國是自己的父母之邦,想到魯國的前途與未來,他又不能不憂心如焚。

其實,令孔丘憂心如焚的,不僅僅是魯國不可預(yù)測的前途,還有衛(wèi)國日益不穩(wěn)定的政局。隨著衛(wèi)靈公年事漸高,早年知人善用、曾讓孔丘充滿期待的衛(wèi)靈公,早已變得越來越胡涂了。賢能之臣如璩伯玉等人越來越被排斥在衛(wèi)國的權(quán)力核心之外,而彌子瑕之流的佞臣則上下其手,左右著衛(wèi)國的政局。這一切,孔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卻一點也沒有用。因為他只是一個流落衛(wèi)國的游士,并非衛(wèi)國的主人,更不是衛(wèi)靈公的大臣。如果不是璩伯玉重情重義,留他在其府中長期寄住,他如今在衛(wèi)國連個立足庇身的地方都沒有。因此,他雖明知璩伯玉賢德而又能干,但卻不能為璩伯玉在衛(wèi)國朝廷爭得應(yīng)有的地位,或為他的屈辱鳴一句不平,因為他沒有話語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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