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婁律師滿頭大汗趕來。

方太太顯然也認(rèn)得律師，大怒道：“婁思敏，你到底幫誰？”

好一個婁律師，不慌不忙道：“坐下，我?guī)屠恚粠腿?。?/p>

警察搖頭，不耐煩理會這等鬧劇。

一小時后，婁律師陪伴解語步出警察局，門外已結(jié)集若干娛樂版記者，看清楚對象：“咦，根本不是花不語。”

匆匆拍幾張照片，回去交差。

解語心境自始至終非常平靜。婁律師卻替她不值：“怎么會看錯，你還穿著校服。”由此可知二人長得多像。

“打電話叫我來是明智之舉?！?/p>

“謝謝你來，婁律師?！?/p>

“應(yīng)該的?！?/p>

“姐姐早已與方玉堂斷絕來往。”

婁律師不出聲。

解語也是聰明人，她已猜到其中訣竅，嘆口氣：“可是方某人寂寞難捱，又回來尋芳？”

婁思敏答：“是，方太太卻誤會是花不語不肯放過他，故忍無可忍，前來挑釁?！?/p>

“那老方真會作弄人。”

婁思敏忽然凝視解語：“你竟然不生氣。”

“我吃姐姐的飯，替姐姐擋煞，也是很應(yīng)該的。”

“姐姐呢？”

“開工。”

“大批記者想必已涌去采訪?！?/p>

“別擔(dān)心，”解語反而安慰律師，“她懂得應(yīng)付?！?/p>

婁思敏即時用手提電話與不語聯(lián)絡(luò)，把事件始末知會她，并且囑咐她小心應(yīng)對。

半晌，婁思敏把電話給解語：“她要同你說幾句?！?/p>

解語只聽得不語說：“真難為你了——”電話電池用盡，傳出沙沙聲。

解語只得把電話交返律師。

“這事別告訴外婆?！?/p>

“自然?！?/p>

解語忽然問：“方玉堂現(xiàn)在的愛人是誰？”

“鐘美妤?！?/p>

“沒聽說過。”

“是一名落選香江小姐，拍過廣告?！?/p>

“多大年紀(jì)?！?/p>

“二十一歲?！?/p>

“也由你照顧嗎？”

婁思敏有點(diǎn)尷尬：“是。”

解語十分幽默：“你戶頭越來越多了?！?/p>

婁思敏也不禁莞爾：“解語，你真不似個十七歲的孩子?！?/p>

“我們這種破碎家庭出身的人，從來就不是孩子?！?/p>

“到家了?！?/p>

“婁律師，告訴我一件事。”

“請說。”

“不語可是我生母？”

婁思敏一愣：“你說什么？”

“你沒聽說過此事？”

婁思敏剛毅的五官忽然軟化，輕輕說：“是誰有何關(guān)系？你愛她，她愛你，那還不足夠？”

“可是——”

“不要可是，無謂追究，我相信你的智慧足以處理這種謠傳?！?/p>

“可是我的生父——”

“如果他已放棄你，他根本不算你生父?！?/p>

“婁律師，你完全正確?！?/p>

“回家去，趁明日早報(bào)未出，好好睡一覺。”

啊對，還有明日的娛樂版。

這兩日既無死人樓塌大新聞，想必會集中火力渲染這宗風(fēng)化案。

“你仍然堅(jiān)持控告方太太毆打？”

“堅(jiān)持至方玉堂出面調(diào)解?！?/p>

“好！”

“不可以亂打人啊，我也是有血有肉之軀，我也有弱小心靈?！?/p>

“我會叫他賠償。”

“看，天大亂子，地大銀子?！?/p>

解語深深嘆息，返回家去。

外婆一見她便急說：“什么事什么事，記者把電話打爛了，不語無恙吧?！?/p>

解語把外婆摟在懷中：“沒有事，她有新聞價值，所以記者才似花蝴蝶般圍著她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p>

外婆想了一想：“真是，沒有記者采訪，那還得了。”

“是啊，少了他們，那多冷落?！?/p>

一陣風(fēng)似把外婆哄到房間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