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下一個生日會在哪里度過,也不知道誰會在我身邊,所以遇見同行人過生日,我都會感到慶幸。我決定在我們每天都經(jīng)過的那家小蛋糕店里為馬克過生日。
這算是我們兩個人的小派對,沒有生日禮帽,沒有盛大彩燈,只有一塊小小的巧克力蛋糕。點上兩根小蠟燭,我為他唱著中文生日歌。馬克那深陷的棕綠色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專心聽著。他那被我剪短的頭發(fā)和長長的胡須,讓他看起來像個阿拉伯男孩。
唱完生日歌,他紅著眼睛就要哭了,離我們告別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
當天下午五點,我選擇了十五個小時的車程趕回曼谷,而當晚八點,
馬克將要離開老撾,去往柬埔寨。還是那條長長的湄公河,而這是唯一一條通往泰國、老撾、柬埔寨的河流。我們赤腳踩著余熱的水泥地,一瓶啤酒,一包煙,一起坐在河邊等日落。
一個小時之后,我將去往河的那一頭,而馬克將去往另一頭。
“星星太多,所以你會找不到我,月亮只有一個,如果你看著月亮,
我在另一頭也會想念你?!弊谇嗄曷蒙玳T口的竹排長凳上,馬克突然說道,車不合時宜地來了。
“記得給我寫信!”馬克用德語無奈地說了最后這句話。
“我會的!”說完,我沒有再回頭。再美的風景都有盡頭,而最好的還沒有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