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的福爾摩斯說:當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無論剩下的是什么,即使是不可能也一定是真相。這個瞪著眼看大家數錢的紅發(fā)男孩就是新來的后期,胡博。如果按照通常的邏輯來分析,胡博不應該出現在那里,而應該在首都師范大學音樂系的課堂上。只是不久前,命運出現了一點小小的差錯。
胡博是北京孩子,從小學習成績一直不錯,但臨近中考因為種種原因(自稱因為早戀)耽誤了學習,結果考得一塌糊涂。父親想花錢把他弄進一個好一點的高中,他說:“不。為什么要花錢,我倒看看命運能把我分到哪兒。”結果,命運把他分到了一個中專。剛開始,胡博是有點錯愕,好歹也500多分啊,不過他不執(zhí)著,心想既然命運如此安排,就不要用外力去改變它。時間一晃到了畢業(yè),一天,以前初中的幾個好友出來聚會,聊起了畢業(yè)以后的人生,基本上都是圍繞著“我到哪兒上大學”“我的軍訓”“我的宿舍”之類的話題。這次聚會回來,胡博對父親說,我要復讀考大學。父親問,想通了?胡博答,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的人生有一塊缺失。
后來,胡博如愿進入了首師大的聲樂作曲系學習。學校的宿舍不夠用他只能走讀,而生活似乎也并沒有太多的改變,和他設想的狀態(tài)相差太遠。于是漸漸地,他再次失去了對上課的興趣,開始醉心于玩樂隊。那可是個很颯的樂隊,由四個北京男孩組成,其中有兩個光頭,兩個披肩發(fā);兩個喜歡黑色的,兩個喜歡淺色的;兩個特愛說話的,兩個特不愛說話的。這個搭配倒是很襯得起他們樂隊的名字“極端分子”。胡博是隊里的吉他手,當時他們常去馬甸橋那邊的一個地下室練習。地下三層陰得厲害,潮氣恨不得滲進骨子里,但這里沒有陽光,沒有時間,沒有人,他們可以忘掉很多,僅用本能來為自己嘶吼,表達懵懂的憤怒。
可到了大二的上學期,一次對憤怒的表達卻徹底改變了胡博的生活——他在學校打老師了。事情的原委已無從考證,胡博只記得對方先罵了他,而且罵得很沒底線。于是結局就和所有青春熱血小說里慣有的情節(jié)一樣,胡博退學了。離開校園,他想打工。胡博的母親是酒店總經理,就說那你來當門童吧。胡博一撇嘴,那就真成了一個機器了,他可是喜歡做動腦子的事。一天閑著無聊,他到同學家玩,這同學家里有電腦,于是他第一次看人拿Photoshop做藝術字,就覺得這個挺好玩。其實,胡博之前就曾到一個廣告公司去打過幾天閑工,見識過所謂的廣告創(chuàng)意,很有興趣,但說真的并不大懂,只知道要學一些軟件。這次從同學家回來,他就打定一個主意:考證,做廣告。
胡博清楚地記得,7月份父親花一萬五給他買了個高配置的電腦,8月份他報了個平面設計的輔導班,9月份開始上課,10月份結業(yè)的時候已經拿到了設計師資格證。從“不會電腦”到“電腦就是個玩意兒”,胡博一氣呵成。他想,我終于能做動腦子的事了,我想創(chuàng)造新的東西,我想傳播新的概念。
轉年,胡博應聘到了一家廣告公司工作,這家公司的葛老板恰巧和李靜的工作室有合作,幫他們做片頭的三維設計。5月份的一天,李媛打電話過來問葛老板,你們這有會做后期的嗎?葛老板說,這個真沒有,不過我們這有一個小孩特聰明,學東西快,你可以教他。就這樣,胡博被推薦到了李靜的工作室去工作,第一天報到正好趕上了發(fā)工資,被全公司的姐姐們盯得發(fā)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