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夕之間成了警方通緝的殺人犯,也成了他們在尋找和毀掉的最大目標(biāo)。
現(xiàn)在什么也沒有,只剩一條命??墒稚线@塊暗紅色的塑料殼里,還有很多條命。他摸了摸腹部的傷口,那里似乎還在滲血。身邊的墻上和地上是濕滑的青苔,他撐著手臂想抬起身來,腹部一陣銳痛,他不得不躺回原地。
好歹還活著,盡管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仍然很危險。傷口的疼痛感在漸漸地減退,可能自己撐不了多久了。他記起在逃跑之前,給遠(yuǎn)在W城的同事楊宇打過一個電話。楊宇的一個朋友在烏寧的碼頭開輪渡。如果順利,楊宇的朋友可以在中午十二點之前來接應(yīng)他。如果不順利,那就聽天由命吧。
他已經(jīng)無力考慮怎么變回清白身。
那班輪渡將開往泰國。
大約又過了半個鐘頭,陽光透過破了洞的塑膠板灑下來。他感到了一點溫暖,撐著身體站起來。
隔墻的房間里有低沉的提琴聲。他扶著墻根走到門口,模糊的視線中,隱約看見一個女孩子,穿著大毛衣。她先是一驚,然后問他:“你受了傷?”
他來不及回答,就倒在了她的提琴邊。朦朧的意識中,他知道那女孩子用一塊什么東西裹住了他的腹部。她的動作麻利柔和,莫名令他感到安全。她俯身給他包扎傷口的時候,他聞見她的劉海和毛衣上面清冽干枯的氣息,卻帶著點沐浴露的香。
住在這樣的臨時搭建的房子里,也許她只是一個等待被收容的人。他無力多想。
他甚至沒有看清她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