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果然是楚曉漁的黑莓日,司蓉居然在半夜十二點殺到了她家。
她那個時候正在洗臉,可是擂鼓般的敲門聲,讓她不得不頂著滿臉泡沫去開門,因為她知道,要是她再去晚一點,這女人鐵定會用腳踹門,然后她又會被人到居委會投訴擾鄰。
司蓉沖進(jìn)來之后,首先是抱著楚曉漁的杯子咕嚕嚕灌下大半杯涼開水,然后一把揪住正要回去繼續(xù)洗臉的楚曉漁,兩眼放光:“你今晚沒去真是太可惜了,你不知道那場面多震撼,去了N多女的,那個曲韻哦,居然坐飛機(jī)趕回來,還喝多了對著莫誠大哭,問他當(dāng)初為什么拋棄她……”
楚曉漁無奈地想撥開她的手:“司蓉你老公真可憐,你居然能為了來給我講八卦拋下他獨守空房。”
司蓉手一揮:“管他呢,他有他媽就夠了,昨天還為他媽跟我吵架呢,讓他們娘倆自己過去?!?/p>
楚曉漁知道司蓉肯定在家又受氣了,心軟地拍拍她:“好好好,那你也跟我去洗臉去吧,待會咱們在床上躺著八卦。”
司蓉本來升起的怨氣又壓了回去,重新興奮起來,神神秘秘地附到楚曉漁耳邊:“我跟你說,莫誠還問起你呢?!?/p>
楚曉漁心里一跳,垂下睫毛:“哦?”
司蓉恨鐵不成鋼地推了她一把:“你別這么沒出息行不行?當(dāng)年就藏藏掖掖的,心里悶死了似地疼也不敢去表白,你到底怕個什么,不就是一句話嗎?”
楚曉漁不作聲,只是用手掬著涼水往臉上潑。
司蓉看了她半晌,擠開她去洗臉,一邊惡狠狠地掀洗面奶的蓋子一邊數(shù)落:“到底要說多少次你才信,不要總是還沒開始就覺得沒結(jié)果??傄囋嚥胖馈?/p>
“我跟他,就算是試了也不會有結(jié)果?!背詽O打斷了她的話,轉(zhuǎn)身先走出了衛(wèi)生間。
她端起司蓉喝剩下的半杯水,淺淺抿了一口,走到窗前去吹風(fēng),有茉莉的花香,絲絲縷縷地滲進(jìn)風(fēng)里,很容易勾起和這香味有關(guān)的回憶。她又想起,曾經(jīng)在那片花田前,看到的兩個相疊相吻的身影,那個晚上,她是打算表白的,藏在背后的手里,攥著一張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的素描,那上面畫的,是他工作時的側(cè)影……
司蓉出來的時候,看見的是楚曉漁站在窗邊孤伶伶的背影,怔了怔,心里就覺得有點疼。這些年,曉漁一直就是這么孤孤單單地活著,父母各自精彩,留給她的,只有這間存著回憶的老房子。而她這幾年,因為念書而經(jīng)濟(jì)困窘,還不得不將房子出租,容忍不相干的外人來干擾她的回憶。
“曉漁,”司蓉輕聲叫她的名字,“找個好男人嫁了吧,別這么一個人撐著了?!?/p>
楚曉漁的背影輕微地一僵,沒有轉(zhuǎn)過身來只是對著夜空笑了笑:“我也想啊,可是找不到。“
她始終沒找到她想要的那個人,也許,只是她太天真,還在期盼愛情。
周圍的人一次次為她安排相親,她不忍拂他們的好意,可是當(dāng)兩個陌生人面對面坐著,如同簽合同之前的相互考察,以外貌,財富,學(xué)歷,工作這些固定條件來衡量,未來是不是會幸福,她覺得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