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結(jié)束了,楚曉漁松了口氣,剛要坐起來,忽然看見了莫誠伸出的手,怔住。
莫誠的笑容很溫煦,跟當(dāng)初他邀請曲韻跳舞時一樣,像個王子。
楚曉漁別開了眼,將手輕輕地搭在他胳膊上,借力起身。
“你是不是以前就有胃?。俊蹦\問。
“大學(xué)的時候犯過。”楚曉漁鎮(zhèn)定住自己的情緒。
莫誠又露出了笑容:“就知道,那個時候你總是只顧畫畫不吃飯,難怪胃會出問題。”
為什么他比她還懷舊?楚曉漁輕嘆,她現(xiàn)在,真的害怕去牽扯回憶。
“這次怎么治?需要打針嗎?”楚曉漁刻意扯開了話題。
莫誠沉吟:“最好住院觀察一下?!?/p>
“還要住院?”楚曉漁驚叫。
“你的胃很脆弱,明天上午給你安排做個胃鏡。”莫誠的話,讓楚曉漁面如土色。
“不要,我不要做胃鏡,疼?!彼B連擺手。
“這么怕疼?怎么像個小孩子?”莫誠好笑地看著她。
楚曉漁嘴角下垮,她以前做過一次胃鏡,那滋味,畢生難忘。
莫誠摸了摸她的頭頂:“乖,一會會兒就好了?!?/p>
他語氣的寵溺和動作的親昵,讓楚曉漁整個人如觸電般,僵住不動。
“莫主任,周日你還加班?。俊庇袀€女聲從門口傳來,莫誠放下了手,楚曉漁恢復(fù)神智。
來人是位嬌俏的女醫(yī)生,眉眼間的嫵媚和知性,讓人移不開目光。
“我?guī)熋貌×?,所以臨時過來的?!蹦\微笑:“辛醫(yī)生你怎么也在?”
“沒辦法,剛回來,總要求點表現(xiàn)嘛。你師妹的病嚴(yán)重嗎?”她轉(zhuǎn)眼去看楚曉漁。
楚曉漁笑了笑:“只是吃錯了東西?!?/p>
“哦,那吃點藥就好了?!蹦俏恍玲t(yī)生輕描淡寫地說。
“可能要住院觀察,她有長期胃病史。”莫誠仍舊堅持,去拿車鑰匙:“曉漁,我陪你回家拿東西?!?/p>
辛醫(yī)生的眼里,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悅,說出口的話卻依然悅耳:“也是,那你們忙,晚上我值班,有事叫我一聲就行了?!?/p>
她走了,楚曉漁還在做最后的掙扎:“師兄,不住不行嗎?其實現(xiàn)在也不那么疼了?!?/p>
“不行。”莫誠拖著她出了門。
楚曉漁無奈,只能隨他。
車開到楚曉漁家的巷子口,兩人下車步行,快到樓下時,居然遇上了王大媽。
她眼睛在他們兩個人身上來回掃視,楚曉漁忙開口解釋:“這是我?guī)熜?。?/p>
大媽臉上這才露出點笑容,放心地走了。
楚曉漁無言,她知道,大媽是擔(dān)心她對辛銳——“始亂終棄”。
進(jìn)了家門,莫誠環(huán)顧四周,眼光落在客廳里的畫板上,他走過去細(xì)看:“還是畫得這么好?!?/p>
楚曉漁默然,去廚房給莫誠泡了杯茶過來。
“師兄,你先坐會兒,我去收拾東西?!?/p>
莫誠點頭。
他坐在畫板前的凳子上,邊喝茶便隨手翻閱旁邊盒子里的畫稿。
忽然,他看到了壓在兩幅畫之間的,一張折成小方塊的紙。
有些好奇地打開來,他怔住。
畫上的人,分明是他自己,甚至包括耳垂附近的那顆痣。而那副畫上寫的時間是:二零零零年六月五日晚。
“我收好了,走吧。”楚曉漁的聲音傳來。
莫誠不動聲色地將畫折成原狀,放回原處,轉(zhuǎn)身微笑:“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