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沖過來的，不是辛銳的女朋友葉彤，而是他的哥們付燦，他拍著桌子低吼：“辛銳，這怎么回事？她是你什么人？”

辛銳看都沒看他，表情淡漠：“你認(rèn)為呢？”

付燦氣得猛一拍桌子，手凌厲地指向楚曉漁：“你跟葉彤分手，是不是就因為她？”

楚曉漁看著眼前的指尖，怯怯地往后縮了縮，辛銳一把揮掉付燦的手：“別嚇?biāo)??！?/p>

這個時候的維護(hù)，無異于導(dǎo)火索，葉彤哭出聲來，失控地抓著辛銳的肩膀搖晃：“你怎么能這樣……怎么能……你愛的人……明明是我……”

辛銳端坐著無動于衷，楚曉漁卻看見，他放在桌面上的食指指尖，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周圍的人都在往這邊看，服務(wù)生也聚在吧臺，不知道該不該過來勸阻。葉彤兀自哭得梨花帶雨，付燦義憤填膺，楚曉漁不知所措地望著辛銳。

辛銳似乎已經(jīng)極度不耐煩，他站了起來，掏出幾張大鈔扔在桌上，拉起楚曉漁就走，全然不顧站在一邊哭泣的葉彤。

“你太過分了！”付燦的拳頭伴著風(fēng)聲疾揮過來，楚曉漁驚叫，下意識地想要去擋，辛銳卻將她的腦袋按進(jìn)懷里，自己毫無閃躲地挨了那一拳。

葉彤捂住嘴，眼淚無聲地流。

辛銳沒有看她，攬著楚曉漁轉(zhuǎn)身。

楚曉漁也強(qiáng)忍著沒有回頭，咬緊下唇，隨辛銳的腳步離開。

直到坐進(jìn)車?yán)?，她才抬頭看他的臉，輕聲問：“疼嗎？我們?nèi)メt(yī)院吧。”

辛銳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搖了搖頭。

他把臉轉(zhuǎn)向窗外，她看著他的側(cè)面許久，緩緩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

一開始他手指僵硬，后來慢慢軟了，靠過來，將額抵在她肩上，像個疲憊的孩子。

她沒有動，只是任他靠著。

車載著他們向前滑行，像是汪洋中漂浮的一葉孤舟，只剩下身邊的這個人，和自己相依為命。

回到家，辛銳的眼角已經(jīng)腫了起來，楚曉漁幫他上藥，他一聲不吭的樣子讓人看了難過。兩個人默默坐了半晌，辛銳站起來回房：“我去睡會兒?！?/p>

楚曉漁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里，深深嘆了口氣。

窗外，剛才明明還晴朗著的天，突然又開始下雨了。變幻莫測，如人的心情。

她搬了個小板凳，坐到陽臺上去看雨發(fā)呆?？戳艘粫?，有點倦，她抱著膝閉上眼睛小憩。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手機(jī)鈴聲驚醒，起身去客廳的桌上去拿，看見上面的名字是“莫誠”，心中卻已無先前那般欣喜，只是淡淡地“喂”了一聲。

莫誠在那邊似乎哽了一下，才笑著問：“曉漁，在做什么？”

“沒做什么?！彼嗔巳嗬ьD的眼睛，語氣輕忽，讓莫誠以為，她在生氣。

“我的手術(shù)剛做完，要不然，我們一起吃晚飯吧?！彼а弁送贿h(yuǎn)處車?yán)锏那崳曇袈缘土诵?/p>

他今天，本來的確是打算跟曉漁吃飯的，可是曲韻卻在他臨出發(fā)一刻，找上了門，他才想起，他和她早有約定……

這一天的折騰太累，到了此刻，楚曉漁已經(jīng)有幾分意興闌珊。再說……她望了望辛銳的房門，她也不忍心在這種時候拋下他孤單在家。

“現(xiàn)在下雨了，改天吧?！彼木芙^，讓他微微一怔，但語氣還是鎮(zhèn)定溫和：“好的，那回頭再約?！?/p>

這時，曲韻已經(jīng)打開了車門下來，他說了句“再見”，及時掛斷了電話。

“誠，今晚去我家好不好？”曲韻過來，撒嬌地抱住他的胳膊。

他沒有說“好”，但也沒有說“不”，跟她一起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