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和李巖的家在一個新建的小區(qū)里,周圍沒什么鄰居,打起架來連個圍觀的人都沒有。
門是開著的,容巖牽著葉沐剛到門口,就聽見里面恐怖的乒乒乓乓聲。
容巖把葉沐放在門外,吩咐她別進去也別亂跑??扇~沐安靜地點頭,他反倒更不放心。
這一遲疑間,里面又是一聲巨響。容巖看看葉沐再看看那扇虛掩的門,煩躁地抓抓頭發(fā)。
“進去了別伸頭亂看,乖乖躲在我身后,知道嗎?”容巖急急地說,反手牽過她護在身后,往屋里走去。
推開門,果然已經(jīng)是一地狼藉。紀南正從斷了一條腿的桌子底下鏟出李巖,再撲上去狂毆。李巖光躲她就躲得很吃力,偶爾她一個不小心絆著什么他還要撲上去護,一心二用之下哪里能敵得過拳腳通天的紀小四,身上挨了好幾下,痛得齜牙咧嘴,身手就越來越不靈活。
容巖護著葉沐在身后,只能在場邊喊話,可戰(zhàn)況激烈,他最后也只能親身下場。紀南暴怒之下如脫韁野馬,容巖和李巖兩個都是放不開手腳,一時之間兩人根本拿不下她。
葉沐在容巖放開她走向紀南的瞬間,很鎮(zhèn)定地掏出手機報了警。十分鐘后,屋內(nèi)三人還在不可開交之時,屋外兩輛警車已經(jīng)呼嘯而至。
一隊防暴警察很快沖進了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制住了屋里每一個人。
四條警犬隨后進屋,警察們俱是神色嚴肅。
C市軍警兩域最頂尖的特別小隊隊長李巖中校,就這么在自己家里,被一群下屬的下屬的下屬的下屬,按倒在傾斜的櫥門上,俊臉都被擠得變了形。
李巖閉目,難堪地低聲咒罵,別過臉去。
事情收場得很尷尬,李巖一場上級談話和檢查是肯定逃不掉的。可更讓他生不如死的是,那隊知道了他身份的防暴警察收隊時,一個個臉上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紀南這時已經(jīng)冷靜下來,反向坐在一張折了腿的椅子上,把著椅背,可憐兮兮的也是尷尬的神色。
容巖哭笑不得,拎過葉沐來低聲叱:“你報警?”
“不然要打到什么時候。”葉沐淡淡的,理直氣壯,“現(xiàn)在不是好了?”
她轉(zhuǎn)而看向紀南,目光森森,“你們的家務(wù)事找他來干什么?解決不了的話像今天一樣報警好了。把三個人牽扯進兩人的關(guān)系里,很復(fù)雜很過癮是不是?”
紀南呆了,眼巴巴地咽下一口唾沫,看向容巖。容巖也是呆住。
“我……”紀南不好意思地撓頭,“那什么……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啊二哥……”
葉沐還是鐵血表情,容巖哪里還敢附和紀南的話,這時他連聲都不敢吱。
眼看紀南的表情越來越尷尬,李巖忍不出“撲哧”笑出聲來。
紀南回頭怒瞪自家老公。
“走了!”鐵血小怪獸發(fā)話,容二少立刻屁顛顛地跟上。
出了門葉沐意氣風發(fā)地往駕駛座上跳,被容巖硬是拉下來,扛著扔進副駕駛座上去。
車出了市區(qū),往盤山公路一直開,車前大燈照亮的范圍內(nèi),山路無盡頭般平靜。
葉沐還是不說話,容巖開了音樂,又降下半扇車窗。
此時他左手邊是山間清冽的夜空,右手邊,是吹拂他五年夢魘的清風。
秦桑說請他手下留情,可他自己在這之前,從未想過會對這個小女孩有什么……情。
現(xiàn)在細細想來,這只小怪獸對他來說,好像就是有這么樣一個人:不時時帶在身邊,刻刻放在眼里,就覺得生活不如意……
……這是什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