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瑞冷哼著轉(zhuǎn)身。
門外卻哪里是什么張琳,那晨光稀薄里臨風(fēng)站著的,是一夜高燒剛退,兩頰還泛著紅暈的黎靳辰。
“我就知道你跑到這里來了。”黎靳辰止不住地咳嗽了一聲。
靳瑞臉色都變了,轉(zhuǎn)身看向屋內(nèi)葉沐。葉沐先前正往粥里舀白糖,聽到黎靳辰嘶啞疲勞的聲音響起,手一抖差點摔了糖罐子,還好被容巖眼疾手快地扶住。
“慌什么。”容巖淡淡的。那淡定讓葉沐剛要凄凄的心境平定,她看向他,他正不慌不忙地給她粥碗里細細拌糖。
葉沐緩了緩,起身走到門口。黎靳辰和靳瑞都默默看著她,她微笑,“進來吧,一起吃早餐?”
一餐早飯好像只有容巖吃得踏實,其他三個都有消化不良的意思在臉上,特別是靳瑞,抿口粥小半天才咽下去。葉沐埋頭,容巖給她添什么她就吃什么。黎靳辰默然,待大家都放下了碗筷,他眼神灼灼地看著葉沐,“沐沐,我想跟你單獨談?wù)劇?rdquo;
葉沐下意識就去看容巖,容巖十分順手地摸摸她頭發(fā),語氣寵溺,“你看我干什么?小媳婦似的。這點自由我還是給你的。”
這話說得跟葉沐已經(jīng)是他專有物似的,黎靳辰聽得臉色越發(fā)難看。
“我吃飽了。”靳瑞及時解圍,向著容巖一笑,“八點了耶,我該去學(xué)校了。”
“那好,我送你去上學(xué)。你們兩個說會兒話。”容巖很干脆地起身,拿了外套和鑰匙,“小怪獸,待會兒要我來接你上班嗎?”
黎靳辰搶先出聲,“我送她。”
容巖笑,“那好,你送她,我們先走了。”
“你要解釋的話,說我們兩個的事情就行了,別扯上陳沛沛和你之間,那部分我一點也不想聽。”葉沐先他一步,硬邦邦地開口。
“好。”黎靳辰艱難地答應(yīng)。
葉沐看他臉色是真的很差,靳瑞說的高燒不退大概是真的。
“喝杯水。”葉沐遞給他一杯溫水。黎靳辰接過,看向她的眼神變得溫暖。葉沐心里不是滋味,后退兩步坐到離他遠一些的沙發(fā)上。
黎靳辰也坐下,和她稍遠些面對著面。他修長的手指捏著干凈的玻璃杯,杯中水微漾。
“之前我回香港,是因為我答應(yīng)了Cinderella,”收到葉沐的眼神警告,黎靳辰苦笑,“……沐沐,我那時很怕你知道我一開始接近你的目的,我怕你像現(xiàn)在這樣恨我。所以我寧愿你以為我對你不忠。
“我以為卿辰既然已經(jīng)知道容巖喜歡你,那么以她那么喜歡容巖,應(yīng)該不會把事情告訴你。誰知道呢,呵呵,她到底是我妹妹,像我……”
黎靳辰眼神越來越迷茫,嘴角的笑也越來越苦澀。他這樣的人,活在陰謀詭計里長大,對自己性格行事里那些手段早就不覺得齷齪。只是后來他遇到了葉沐,她來自另外一個世界:陽光、勇敢、執(zhí)著、快樂、干凈。黎靳辰幾乎是默默仰視著這段愛戀,直到一切被攤開,比失去葉沐更讓他錐心刺骨的,是他這生第一份有所希冀的純粹,被狠狠摔碎在地……那種徹骨的絕望,讓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