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值日。
掃完了教室,倒完了垃圾,再回來時,發(fā)現(xiàn)教室里還坐著一個人。
他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排,也就是我后面的第三個位置。
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擱在架著二郎腿的左膝蓋上,臉側向窗外。夕陽從窗外漫進來,斜斜地打在他身上。在我看來,他幾乎已成了一個剪影,完美得應該送去博物館收藏。
“白曉遲,”我一面放著衛(wèi)生工具,一面像老朋友一樣招呼他,“怎么還不回去呢?”
他斜過眼來看著我,長長的睫毛被陽光鍍成金色,宛若傳說中的神祇。
他臉上的神色是平靜而溫和的,但眼里卻閃過一絲驚奇。難道是從來沒有人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因為完美而受不到平常的待遇嗎?
“哦,我叫花七,鮮花的花,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七。”我做著自我介紹,向他伸出手。伸到一半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沾滿了灰塵,這么臟的手怎么可以碰這樣鳳凰一般的貴公子?于是又將手收回來,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兩下,再伸出去。
他看著我,竟然笑了笑,握了握那只手,“很高興認識你。”
他的手修長白皙,而且很溫暖。而他的笑容,便如同這夏日里靜靜綻開的花,每一絲顫動都動人心弦。
于是我在這笑容和溫度觸及的范疇里亂成一團。
為了掩飾這種慌亂,我抽回自己的手,抬腿就坐上他對面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