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風(fēng)和日麗。
我一如既往地起來遲了。
小樓一如既往地沒有等我先去學(xué)校了。
所以我一如既往地一面踢著路邊的小石子一面哼著歌緩緩向?qū)W校走去。
果然已經(jīng)到夏天了,陽光從法國梧桐寬大的葉子中擠進來,在人行道上留下一小塊一小塊的光斑,像是一幅異世界的地圖一般。
走了大概有一半的路程時,有人騎著自行車以摩托車的速度從我身邊飆過去,帶起的風(fēng)將我的頭發(fā)都吹亂了。
我皺著眉,一面伸手捋了捋頭發(fā),一面將目光從地面往上移,想看看這個在人行道上飆自行車的家伙是什么人,而他居然在前面不遠(yuǎn)的地方一個急剎車掉過頭來,在我面前刷地劃了個半圓才停下來,咧開嘴露出一口可以去拍廣告的潔白牙齒。“喲,七七,早。”
這個人,就是小樓和我說起的沈渡。男,十九歲,市一中高三(三)班學(xué)生。全校大部分老師頭疼的對象,全校大部分男生崇拜的對象,全校大部分女生迷戀的對象。
可這家伙今天穿著件天藍(lán)色條紋的襯衫,扣子只扣到第三顆,長手長腳的,跟我打招呼的時候就像一只大猴子吊在自行車上,眼睛賊亮賊亮的,襯著左眼像熊貓一樣的一圈淤青,滑稽得要死。
我忍不住大笑,笑得彎下腰去。
“喂,”他的聲音大起來,“不準(zhǔn)笑了,再笑我翻臉了。”
“抱歉抱歉。”我捂著肚子,好不容易站直腰,“學(xué)長你今天真是好有型。”
他稍稍皺了皺眉,伸手揉了揉左眼,“可能是不太好看,不過我昨天可是一對三在打哦。”
“是嗎?那可真是英勇。”
“那當(dāng)然,我三拳兩腳就打得他們屁滾尿流的。七七你沒看見,那小子——”他眉飛色舞地說著突然停了來,“等一下,我不是來找你說這個的。”
我再度笑出聲來,“那你是來找我說什么的?”
“我是來提醒你,你以這種速度走的話,一定會遲到的。”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難道我用跑可以在上課鈴響前到學(xué)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