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特,你沒休息嗎?”
“沒有,”他嘆口氣,“有一件事,我想……”
“什么事?”
“剛才上校說,我們離開英軍的塔瓦機場不久,日本飛機就來機場轟炸, 英國皇家空軍飛行員誤以為是我們三人的飛機出了機械故障正在返回機場,就沒有升空攔截,也沒有及時躲到防空壕去……有幾名飛行員犧牲了。”
一種不祥的預感升上希林心頭,他想也沒想,急切地問道:“奧沙利文上尉怎樣?”
“唉,他陣亡了。”
陳納德拿著照片,仔細地端詳著。照片中的棟曼機場一覽無遺,停機坪上密密麻麻地擺放著許多飛機,跑道外面還有兩個偌大的機庫,他數(shù)了一下飛機,竟然有92架之多。不由得勃然大怒,狠狠地把照片摔在桌上,然后從椅子里站起身,在屋里來回踱著步。
去年10月,他受蔣夫婦差遣返回美國。他肩負著一項重要的使命,利用美國軍隊為中國解難。其實,私下里,他還有一項重要的計劃,就是轟炸日本本土,他計劃用燃燒彈炸毀東京、大阪,摧毀日本帝國的工業(yè)中心。為此,在中國政府和人民的協(xié)助下,幾年來他不遺余力地在漢口、長沙、桂林和芷江修建了一些機場,這些機場有的距離日本本土僅有650英里。
抵達華盛頓后,他拜會了中國外交部長宋子文。在宋子文和中國駐美大使胡適的引見下,他面見了國會、陸軍、海軍和陸軍航空隊的一些頭面人物,卻大失所望。他們對他那份計劃并不看好,有些人還明顯地表示懷疑。美國國內也是一片反戰(zhàn)聲,民眾仍沒有從上次大戰(zhàn)所帶來的創(chuàng)傷中恢復過來。他理解美國民眾,有誰愿意把自己的兒子、丈夫和兄弟送上戰(zhàn)場充當炮灰?軍隊那些高官,雖對中國的處境非常同情,但也不愿見到過樣的事情成為現(xiàn)實,生怕惹惱日本人,引發(fā)一場全球大戰(zhàn)。更可怕的是,他們全部持有先歐后亞的戰(zhàn)略觀念,采用一種對付德國優(yōu)先的政策,而對于日本卻并不太看重。
但無論怎樣,他的收獲還是頗豐——政府和軍部都一致認為:必須給中國一些幫助,以支持中國的抗戰(zhàn)事業(yè)。很快,國務卿科德爾·赫爾和財政部長亨利·摩根索就把陳納德的建議轉達給羅斯??偨y(tǒng)。摩根索告訴總統(tǒng),陳納德建議組建一支有500架飛機組成的特別空軍軍隊,由美國提供經(jīng)費,飛行員和維修也由美國承擔。他認為這支軍隊將擊敗侵華的日軍,并在必要的情況下,能夠轟炸日本本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