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在床上躺了很久，她渾身哆嗦，手腳冰涼，嘴唇發(fā)烏。艾虎著急地跑前跑后，一會兒倒熱水，一會兒過來問問林青怎樣？

林青只是搖頭，哼哼著，她例假來了，肚子痛。她也不知道這一次為什么會痛得這么厲害。艾虎皺著眉，摸摸林青的頭，又摸摸林青的肚子。他擔(dān)心又著急。他們晚上的火車。林青如果繼續(xù)這樣痛下去，他們就回不了老家。

“艾虎，別管我了，你自己回去吧。”林青虛弱地說，“你趕緊走，去火車站退一張票，免得晚了?！?/p>

“沒事，要就一起走，要就都不回去?！卑⒄f。

“別啊，火車票挺難買了，還那么貴。”林青說，“你回去吧，我一個人沒事的?！?/p>

艾虎看看時間，又看看林青，他也沒了主意。

“去吧，你都和父母說好了，你要回去過中秋?！绷智嗾f，“我這次去不了，跟你父母道個歉，春節(jié)我一定陪你回去看他們?！?/p>

艾虎還是猶豫。

“求你了。艾虎，你走吧?！绷智嗾f，“我吃了藥，睡一會兒，明天就好了?！?/p>

艾虎想了想：“那我真走了，你一個人沒事嗎？”

林青搖頭。

艾虎親親林青：“有什么事一定給我打電話。”

林青點(diǎn)頭。

艾虎又說：“我給方小園打電話，讓她過來陪你？”

林青點(diǎn)頭。

艾虎拿著行李走了。艾虎一走，林青的眼淚就“唰唰”地流了下來，她覺得自己對不起艾虎，可她就是想一個人靜靜。她要好好想想自己下一步該怎么做？她一下子又想到了張素心?？梢睬?，一想到張素心，林青的肚子就不怎么痛了。

張數(shù)走后，張素心在院子里吸完了那一包煙，她覺得嗓子痛，嘴也干，但她仍然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發(fā)著呆。

張素心清楚地記得有個叫“Helen”的女人對她說：“你真惡心，你是同性戀。你不可以追求我，我又不是同性戀，我有丈夫和孩子的……我不喜歡女人。你心里有病，你應(yīng)該去看心理醫(yī)生……”

張素心仰頭看著藍(lán)藍(lán)的天，多好的天氣，她想：我是同性戀，我是喜歡女人。我不覺得惡心，我心里沒病，我和所有的異性戀一樣正常，我只是想找一份愛情，想愛一個人，想要個人愛我而已。

“同性戀和異性戀一樣的正常，Helen?！睆埶匦妮p聲說，“不正常的那個人是你。你心里有鬼，你才應(yīng)該看心理醫(yī)生?！?/p>

最終，張素心還是離開院子上樓去了，她準(zhǔn)備洗澡換衣服。今天國慶節(jié)，她要回家看媽媽，她要去相親，她要做個乖女兒，她要讓父母滿意。因為她是女兒，她就必須按父母要求的那樣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