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潘所說的,是潘宏萬堂姐的老公,叫李堂清,早先在一個醫(yī)學(xué)院讀書,畢業(yè)后,進不了大醫(yī)院,輾轉(zhuǎn)了幾個大城市,工作換了十來個,都和專業(yè)沒什么關(guān)系,也碰得頭昏腦漲,到最后他擔(dān)心再混下去,估計連感冒藥都不會開了,一咬牙,回到村子里開了個診所,替附近一帶村民看些發(fā)燒感冒之類的小病,倒也漸漸地弄出了名堂,收入不少,在村里蓋起了兩層小樓,成了讓別人眼紅的小康之家。半個小時后,李堂清騎著自己的摩托,跟在潘宏萬的車后,過來了。他讓陳梅姑燒熱水,用毛巾給潘宏億抹凈臉,潘宏億蹦跶了那么久,嗓子已啞,嘴巴微微張合,只有喘氣聲,可他的顫抖是不受控制的,一直沒停。李堂清調(diào)著藥水:“白粉染上了,什么藥都沒用,現(xiàn)在他發(fā)作,只能給他打些鎮(zhèn)定劑,讓他稍微安靜下來。”他讓潘江松綁,潘江猶豫不前,李堂清說:“松吧!按住他,他跑不了。”幾個人按住,拉下他褲子,擺弄了半個小時,才把藥注射完。
喝下溫水后,潘宏億安靜了好多,李堂清又趁機給掛上點滴液,都是安神定身的。李堂清問:“看你樣子,吸毒還不深,多久了?”
潘宏億嘴唇還是緊閉,不愿說一句話。
點滴滴到一半的時候,潘宏億說:“曾德華給我煙抽,他在煙了放了這東西,剛開始我并不在意,只以為那煙很好抽,等我發(fā)覺的時候,他說是白粉,他還教我在錫箔紙上抽,我受不了那滋味的誘惑,就抽了,再后來就上癮了。也許兩個月,也許三個月,我說不準。”
李堂清問:“你怎么有錢買?”
潘宏億臉朝一邊轉(zhuǎn)。老潘握緊拳頭就要打,李堂清握住,搖搖頭。老潘冷笑:“不用想,肯定去偷了。我老潘家也出賊子了,哼哼,很好啊,我們家多少代都沒出過一個賊子,你算第一個,很有出息啊!”李堂清說:“兩三個月還不久,你還只是吸,還沒打針,現(xiàn)在戒還來得及,看你能不能做到了!”老潘精神一振:“可以戒?”李堂清說:“要看人,有戒的,但太少了。”陳梅姑又是絕望,又覺得所有的希望都在李堂清身上,祈盼他說出能立即解決的法子來。走出門外,李堂清對老潘說:“要隨時看緊他,大概每六七個小時,毒癮會發(fā)作一次,我會來給他打針。但打針也是沒有用的,一點用也沒有,能不能戒掉,還得看他自己。”老潘一拍手:“我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