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只有雷同,沒有抄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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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網(wǎng)上有一篇這樣的博客:
我和康是在大學里戀愛的。我引人注目的不僅僅是漂亮,還有能力。我是校文學社的主編,如果細心的話,會常常在學校報紙上看見我的名字??祵W的是經(jīng)濟,可是他喜歡詩。常常是他的詩一發(fā)表,校園里幾個弄搖滾的人就譜了曲唱起來。
有一天他挎著一把吉他,站在我的宿舍樓下唱歌。后來,我們就相愛了。畢業(yè)時,我選擇了留校,而他則去了一家貿易公司。
雖然我們沒有自己的房子,可是在那租來的一居室里還是處處都有愛的氣息。我喜歡花,他就從花卉市場買來太陽花籽,我們一塊兒種下去,看著它們在花盆里一點點發(fā)芽、生長,然后開出花朵。我們常常并肩躺在床上,床邊就是窗臺,窗臺上就是我們熱愛的花朵。我們倆彼此熱愛著,好像開著的花。
再到后來我們有了房子,可康和我一起照料花草的時間卻越來越少了。康當上了部門經(jīng)理,錢掙得越來越多,可回家吃飯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了,也再沒有寫過一句詩,一個字的情書。除了在卡拉OK中唱他得心應手的幾首歌外,他也不再常唱歌了??禃簳r沒有移情別戀但也沒有時間和我一起懷念我們的初戀時光。我們也做愛,但親昵地擁抱或是清晨親吻,卻是再也沒有了。
心一下就空虛了,眼睛卻變得敏銳起來。我發(fā)現(xiàn)身邊竟有一個默默關注我的人。他叫秦,40來歲,男人的黃金時期。不經(jīng)意的抬頭,常常會碰到他的目光,有仰慕,也有關懷,常常讓我心里一暖。
于是,我們一起說話,無論從哪里開頭,都像春雨后的小溪那般歡快。有時去喝茶,他喜歡茶。有天他說:“你就像一片茶葉那樣優(yōu)雅。”有時,我忍不住對他說我和康的事。他靜靜地聽著,有時說一兩句話,大都是替康幫腔,說男人辛苦。在他眼里,無論我怎樣,他都是喜歡的。偶爾他也說郁郁蔥蔥的成長,或者花朵一般的女兒,唯獨不說愛人。
他說:“也許我們的身體已經(jīng)失去了自由,而精神卻是無邊的,它還有翅膀?!?/p>
我們就這樣交往著,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有天他問我是不是他的紅顏知己。我說如果他認為是的就是。他說非常榮幸,有生之年。說得很動情。
直到有一天,他在酒店訂了房,約會我。他擁抱了我,他說我們在心里已經(jīng)千轉百回,為什么不是身體,其實身體只是一種形式……
我突然反感了,我不太喜歡做什么事都要找到理論基礎的男人。于是從他懷里掙脫出來,離開了。我想,莫非世間所有的戀愛最后都要落入世俗,落入身體?
其實,紅顏知己和情人的距離只是一件衣裳。衣裳脫與不脫,是不同的。想不想脫,是不同的。
后來,我用了很多辦法來刺激康。給他寫情書,回憶我和他一起走過的美好日子;我唱他為我寫的歌,朗讀他為我寫的詩;我暗示他,我不要鉆戒,不要汽車,寧肯他在某天下雨時打著傘來接我;我不要參加精彩的酒會,寧肯沿著相戀的小路走一走,那棵樹、那面湖、那個石凳一定記得我們……
終于,濃情蜜意回來了,準備嫁了,那潔白夢幻的婚紗會如我少女時代想象的一樣嗎……
這篇博文最先貼在博客里時名叫《備嫁》,幾天之后出現(xiàn)在了博客網(wǎng)的首頁,標題被改成《紅顏和情人只差一件衣裳》。“清水洗塵”的博客忽然像街市那般喧鬧,跟帖無數(shù),祝福無數(shù)。
那時“清水洗塵”本人正在神龍架春游?,F(xiàn)在,她回來了,正坐在電腦前。
陌生的祝福,其實也是溫暖的;跟帖,也是動人的。她正笑瞇瞇地看那些跟帖,沒有人知道她是“清水洗塵”的主人,連唐憶也不知道,唐憶只知道她叫李依丹。
躺在床上的唐憶手上小動作不斷,嘴上不停地說她的左臉比右臉好看啊,說她豐盈如秋水啊。她忍著不搭理他,但耳朵醒著,想要聽到更多的情話。唐憶說著說著沒有聲音了。她聽見了輕輕的鼾聲,剛剛還七情六欲的臉此刻看來如同嬰兒般恬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