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所長講完事情的始末，鐘曉麗什么都沒說，像個木頭人一樣坐在那里。許久，她把小宋玉從嬰兒車?yán)锉С鰜?，攬在懷中。所長看到鐘曉麗眼睛里滾動著淚珠，接著就啪嗒啪嗒落個不停。于是站起來，語調(diào)低沉地說道：“小鐘，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事情就是這樣，咱們……咱們走吧。”鐘曉麗沒有回答。她抬起頭對小蘭說：“把剛買的衣服拿來，給他穿上。”等小蘭把衣服展開，鐘曉麗就把裹小宋玉的毛巾被拿掉了，兩個人一起給孩子穿衣服。藍(lán)色褲子，大紅的上衣，又剛剛洗過澡，和剛來時相比，小宋玉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所長說：“這樣就行了，走吧！”鐘曉麗“嗯”了一聲，又轉(zhuǎn)過臉對小蘭說：“給他帶點(diǎn)吃的。”小蘭就把剛買的嬰兒食品找出來，準(zhǔn)備分開，給鐘明留下一半。鐘曉麗說，“全帶上吧。”

所長說：“用不著，兒童福利院會有的。”小蘭解釋道：“這是阿姨的心意。”

鐘曉麗跟在所長身后走出屋外。路上，誰也沒有說話。司機(jī)好像懂得鐘曉麗的心思，把車開得很慢，以便讓鐘曉麗和孩子多待一會兒。而鐘曉麗覺得很快，應(yīng)該三十多分鐘的歷程怎么一會兒就到了。鐘曉麗覺得自己的身體很沉，司機(jī)過來幫她打開車門，她仍然沒有動。這時，院長和一個育嬰員迎上來。院長就彎下身，雙臂伸向車內(nèi)，從鐘曉麗的懷中接過了孩子。鐘曉麗對院長說，“這孩子怪可憐的，拜托您了。”院長說：“孩子的情況我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會好好照顧他的，放心吧！”院長這樣說著，心里卻想：這鏗鏘玫瑰，竟也有似水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