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們不要當(dāng)我是透明人好不好？你們之前認(rèn)識？”被徹底忽略的謝傾城終于按捺不住了。

顧未抹了抹眼淚，然后展開雙臂抱住了沈涼說：“他可是我名副其實的沈哥哥，我從小就纏著他的，后來他嫌我煩，就跑掉了?！?/p>

顧未是故意將話說得輕松一些的，但回憶紛至沓來，那些小溫暖忽然涌上心頭，悲傷無論如何都抑制不住。

“顧未那個時候好小的，背個藥罐子，經(jīng)常跟在我的屁股后要糖吃，我不給她她就哭?！鄙驔龅难劬镆灿袧駶?。

“他鄉(xiāng)遇故知，這真是好事情。不過，顧未，你的牙不疼了嗎？”就算再笨，也能感覺到他們之間一定是有故事的。

聽到謝傾城的話，沈涼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正事，趕緊讓顧未躺好，他給她看牙。

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以前補牙齒的材料不好，洞又大了，露出了里面的神經(jīng)，才會如此疼痛。

沈涼先仔細(xì)給顧未洗了牙齒，又用復(fù)合樹脂補好了后牙。他補得很認(rèn)真，夕陽透過玻璃在他的臉上鍍了一層溫暖的琥珀色，像是一場虛無的夢。

他似乎有點緊張，額頭滲出了細(xì)細(xì)的汗珠。

顧未想起了很多年前，沈涼因為她的牙齒問題與橋生吵架的樣子。他不善言語，經(jīng)常憋得臉通紅，而現(xiàn)在，他竟然成了一名牙醫(yī)，舉手投足都有了成熟男人的味道。

顧未始終記得第一次在蘇街遇見沈涼的樣子。

清晨，顧未站在街口與一條狗死磕。她剛買的牛肉餅就掉在了距離自己三步遠(yuǎn)的地方，可她不敢去撿，因為對面距離肉餅也就三步遠(yuǎn)的位置，一只黑白相間的大狗正對著肉餅流哈喇子。

沈涼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xiàn)的，13歲青澀的年紀(jì)，初長成的少年。他遠(yuǎn)遠(yuǎn)地對那只狗喊：“沈小毛，你怎么可以那么沒禮貌？”

末了又說：“吃人家的東西，就要說謝謝嘛?！?/p>

那只叫沈小毛的狗像得到了特赦令，抬起雙爪做了個謝謝的動作，然后就將餅劃拉過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顧未覺得那男孩子是故意人仗狗勢霸了她的肉餅，但她無力反抗。她委屈極了，當(dāng)街哭了起來。她哭得特慘烈，先是站著哭，后來坐著哭，她想躺著哭的時候，男孩子氣喘吁吁地拎了一個漢堡送到她的眼前：“對不起，這個給你吃好了。”

或許是跑來的緣故，他好看的眉毛微蹙，臉有些紅，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汗珠?？伤恢笔切χ模凵駵睾?，以至于好多年過去，這一幕依舊清晰如昨。

Chapter 5

距離沈涼失蹤已經(jīng)三年了，在A市遇見他，著實是個意外。

顧未站在牙館的大廳再一次細(xì)細(xì)打量這方空間，不難尋找到一些回憶，比如說，類似于蘇街老房子的裝修風(fēng)格，比如說，窗臺上那一盆盆的扶桑花。

既然那些曾經(jīng)共有的記憶還在，沈涼為什么要離開呢？顧未想不通。

“姐姐，你是我爸爸的女朋友嗎？”顧未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扯她的衣角。

顧未低頭就看到了一個小小的男孩，正仰著臉看她，漂亮的五官，穿水洗白的牛仔馬甲，亮亮的小皮靴，打扮得儼然一個西部小牛仔。

沈涼轉(zhuǎn)身將男孩抱起來：“沈拉拉，你應(yīng)該叫她顧未阿姨，她不是爸爸的女朋友?！?/p>

顧未頓時瞪大了眼睛，沈涼的兒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沈涼只比自己大53歲，他今年不過才2121歲而已?？墒沁@個小男孩，至少有三四歲。

顧未覺得今天令她吃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有點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