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一大早上氣不順,也不能抓我做出氣筒吧?!彪m然是初冬,早晨的天氣也是極冷的,橋生打了一個寒戰(zhàn),將身上的外套拉了拉。
“沈涼不是出門去玩了,他是不辭而別!是離家出走!你真的一點都不難過嗎?那些快樂的日子你都忘記了嗎?橋生,你現(xiàn)在怎么變得這么刻薄了呢!”看到橋生云淡風(fēng)輕的表情,顧未很火大。
“我這樣子怎么了?我沒招惹他吧,他的走與留關(guān)我什么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也都會有自己的選擇。沈涼既然選擇了離開,自是有他自己的理由,我的心情怎么樣,根本左右不了他,就算我惋惜了、痛心疾首了難道他就會回來了嗎?他是因為我才出走?而你又為什么這么憤怒呢?”
橋生說話的時候,顧未一直盯著他看,這應(yīng)該是他們相識以來她第一次如此認真地審視這個她喜歡的男孩子。他時而強硬,時而柔軟,愛與不愛都表現(xiàn)得直白。可是,沈涼之于他們,畢竟不是仇人,那是他們年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個人,或者,會一直一直到永遠。
“橋生,你是在懷疑什么呢?你難道不知道一個人突然消失在自己生命里的痛嗎?當(dāng)年,你爸爸媽媽去世的時候,你沒有痛過嗎?還是,你根本就沒有心?”
顧未感覺橋生的身體明顯地顫抖了一下,拳頭也緊緊地握了起來,臉色陰得可怕。許久,他才說:“心?沒錯,我的心在我爸媽出車禍的時候就死掉了,隨帶著死掉的,還有愛的能力,我不再相信所謂的美好,不再相信愛。顧未,這樣的答案,你滿意嗎?”
如果是別人說這段話,顧未一定回他五個字——瑪麗隔壁的。
可是,如果不讓顧未說點什么,她覺得自己一定會憋出內(nèi)傷的。
“我當(dāng)然不滿意!心都沒有了,愛也不在了,那我們在一起還有什么意義呢?橋生,你是這個意思嗎?”
“如果你這么想,我也沒有異議。”
“這是異議不異議的問題嗎?這是態(tài)度問題,橋生,你一直都在等這一天吧,找一個契機來告訴我,我顧未就是在一相情愿、自欺欺人,就是在不要臉地倒貼!如果你不喜歡我,你可以指著我的鼻子說,顧未,我不喜歡你,你可以滾蛋了,我絕對不會抱你的大腿,我會乖乖地并且迅速地滾出你的視線。”顧未盯著橋生的眼睛說完這段話,他的臉陰得更狠了,眼睛里恨不得能分出無數(shù)的小刀子來,將她扎得稀巴爛。
“顧未,我想我們沒必要談下去了,我想也許我們根本沒有想象中那么喜歡。而且,請你以后不要提起我爸媽來,你不配。”
“好,橋生,你夠狠。我他媽滾,我現(xiàn)在就滾,不過你給我記著,我現(xiàn)在滾了,你就別指望我再滾回來了。”
連“不配”這樣的字眼都說出來了,他們這場愛情,該有多荒唐多可笑呢?
顧未轉(zhuǎn)頭朝街口跑去,風(fēng)打在臉上,很疼,卻遠遠不及內(nèi)心的陣痛。跑出很遠,顧未跑不動了,便蹲在原地,哭了。
愛上一個人好難,在一起需要努力那么久,分開卻只需要一瞬間。
Chapter 6
爭吵之后,顧未患了一場嚴重的感冒,高燒到40攝氏度。躺在床上,蓋了兩層被子,還是覺得冷。
那場感冒持續(xù)了一個月,三年以來從身體到心里淤積的塵埃盛大爆發(fā),還引起了并發(fā)癥,貧血、中耳炎,晚上掛完水身體好些,第二天上了一天課回到家,又開始發(fā)高燒。反反復(fù)復(fù),整個人虛弱至極。